难怪之前骂他会亡国时,会那么生气,原来还是个王子!
“是。”
“你——”
黄泉月似乎料到一瞬会发怒,握住她左手,嘴唇飞快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呆会再说好不好?等我先将这些人打发了,再跟你好好赔罪,嗯?”
一瞬哼了一声。
这人究竟还有多少东西瞒着自己?
“您是尊贵的三皇子殿下,一瞬一介草民如何担得起赔罪二字。”
黄泉月微微一叹,将她拉到一边。
“瞒着你算我不对,待会我会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算你不对?
一瞬笑得风轻云淡:“解释什么?解释你每次怎么欺骗我?”
“我不是……”
一瞬冷笑。
“你在怨我?”
“有什么怨不怨的,难道你当我傻瓜吗?”
哎呀糟糕!
她这话说出来倒真有几分怨妇的潜质了,真是越描越黑。
果然,黄泉月放柔语气:“我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你生气也正常。其实这回是挺严重的,眼下正值春季,疫病蔓延迅速,越演越烈不断扩延。病原尚且不知,传得又快,一到三天便可夺人x命,若是放着不管,城里的人肯定撑不了多久就会死光光。我其实也不想管,不过厅里那些人有的是圣师殿的,有的是宫里的,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只怕这半壁江山不知会乱成什么样,身为皇子的我也很无奈,你能理解吗?”
“所以……要将我j出去?”
“笨丫头。”黄泉月揉了揉一瞬乱兮兮的头发。
一瞬再度冷哼了声,可气势远比之前那个哼减弱许多。
“会j你出去,又何必将皇子妃的信物给你。”
信物与j与不j自己出去有什么关系?
一瞬不懂。
黄泉月无奈。
点了点她的小巧鼻尖,“笨丫头,你接了信物就是我的妻,谁敢拿皓国堂堂三皇子妃去祭天,真不要命了?”
呃——
他的妻……
这就叫求婚吗?
这变化……也太快了一点吧!
被打败了……
怎么都没人问问她同不同意啊!
“丫头……都是一家人了……不跟我怄气了,嗯?”
一家人……
一家人……
这个世界所没有的家人……
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缓缓生出来。不知怎么地,为何会让她眼眶灼热……
胸口涨涨地,一瞬下意识抓紧了衣襟。
“唔……”
在美s面前,无原则地低了头。
“倒是你……怎么一身侍女服饰,难道,你想—— ”
黄泉月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
“我不是想逃!”
小脸一白,一瞬想也没想,冲口而出。
完了!
全说出来了。
黄泉月气得一把扯过她,谁知古代衣服不禁扯,一下,就被她扯裂了开来。
然后——
从一瞬的袖口里,滚下一个小包袱来。
“叮叮……”
一阵脆响过处,他便看到了这一生最难忘的景象。
包袱里滚出的那些个东西,不是美玉,便是珠宝,哗哗地掉在地上,禁不起在大理石地板的撞击?
霎时,碎了一地。
一瞬脸都绿了。
众人也都愣住了。
撒娇小mm和二皇子也呆住没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们一定会笑得在地上打滚。
黄泉月气得脸都白了。
一瞬心虚。
本来打着逃跑的主意倒也没啥,没坏就坏在自己在他府上顺手牵玉,牵珠宝,牵银子……
更惨的是被当场抓包。
人赃俱获!
“我……”
“闭嘴!”黄泉月看着地上的东西冷冷说,眼中怒气未消,“待会再同你这时刻准备携财逃跑的家伙算账!”
一瞬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没敢吱声,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黄泉月沉着脸,转向众人大声道:“诚如大家所见,她已是我选中的妃。按皓国律:皇族中人,永不在神殿极品之列!你们还有怎么要说的?”
“咳咳……”
二皇子g咳了两声刚想开口,黄泉月目光一瞥,冷冷地望向他。那瞬间冰冷 杀意之明确,令人不由得颤抖。
这家伙——
是认真的。
他认定的事,即使是亲兄弟,也难保他不会下手。
这个人——
虽冷香沁骨花颜绝代,却也是不折不扣的害人鸩毒。
好吧!
为那个笨丫头默个哀,咋就摊上这么个主。
“太好了!”
优美的声音自银发美人口里传出隐隐伴着一股怨愤之气。
如玉的手轻抱着怀中凤首箜篌,轻笑:“风圣师银雪祝三皇子殿下二位夫妻恩爱、白手偕老!
那声音让人一阵背脊发寒!
明明是祝福的话语,其中的怨恨与诅咒,却让人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呼唤!
原来他叫银雪。
一瞬有些不满。
虽然此人高深莫测,位尊权重,又浑身杀意弥漫,妄加掐惹,只怕自己下一刻便得身首异处。
她不喜欢这个叫银雪的风圣师看美人月的眼神。
她家美人再美,也是她的。
咦,等等!
一头银发……
地狱般恐怖的感觉……
难道,他才是那个传说中的——
那个——
银、发、美、人?!
话说回来,美人月也有银发……
而且,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
难道……
美人月与银雪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卷二 第七章 斗j的境界
风圣师银雪死盯着一瞬。
不甘示弱的一瞬也瞪了回去。
——斗j!
此情此景,黄泉月受不了的走到两人中间,不让银雪的视线投s到一瞬身上。
听说,斗j的最高境界是“呆若木j”。
看来他们三均未到达,可怜周围的众人倒是无师自通——被这三人吓的。
清清冷冷的气息浮上鼻端。
一瞬不由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黄泉月脸一黑,觉得自己方才那些事都是白做,小丫头居然会怕他了。
想到一瞬会怕他,心里一股气便翻涌上来。
有种又酸又痛的感觉积塞在胸口令他无法冷静。
“你退什么?”
一把扯过一瞬,将她拉入怀中。
“没……”
其实有点害怕。
“你已是我未来的王妃,自然也该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是皓国皇帝的第三子,名月非天,受封为羽亲王,好好记住了。”
——月非天!
——羽亲王?
一瞬心头剧震。
原来他连黄泉月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原来您的身份竟如此的显赫高贵,一瞬无知,倒冒犯了殿下……”
“闭嘴,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
感觉到她的抗拒讥讽,月非天心里那个火啊,猛烈蹿烧起来,简直要让人失去理智。
抬眼却看到她小脸上自己留下的隐隐红印,那双饱含委屈的大眼睛,心智不由清明了些,强压下怒火。
“还……疼吗?”白玉般的手指抚上去,声音有点生硬。
开什么玩笑!
身为天下第一阁黄泉阁的主人,又是东方皓国三殿下兼水圣师的月非天,曾几何时向人陪过小心。
若非他有错在先,再因重视眼前这人,他才不会一再忍让。
似乎……
对方并不领情。
“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一把揽住一瞬,转头对厅中人丢下一句,“你们自便!”便要回房。
“且慢!”
一架颇具西域风格的风首箜篌拦在眼前。
“银雪——?”
月非天冷笑。
那冷寒的气势居然得银雪气息一滞。
“眼下皓都內异况已现,人人自危。上万大夫齐聚一堂都说是伤寒,可治伤寒的药用下去,十个人里也不过救得一两人,甚至连大夫染病的也不在小数,十天前开始有人病死,前几天早晨的廷报,食十五夜一夜死了近千人。此后每r的死亡人数都以百计。今早收到的廷报,昨天一r死去的人已高达两千!”
瘟疫。
可怕!
记得那年非典,她可没少买卫生口罩。
更不用说古代的瘟疫——
无分敌我双方,不分老幼富贵,一袭而来,满城受难,比战争更可怕十倍!
一r就死了两千多人。
这是多么惊人的一个数字?
一瞬惊骇已极,张口结舌,回不过气来。
“假如以这种形势发展下去,疫病传开,怕不用多久,皓都必成空城。”
“那又如何?”月非天冷笑,“驱除瘟疫,祈求福泽不正是圣师殿要做的吗?风圣师有空在这里对月说都教,不如去神殿祈求上苍见怜有用许多。”
“非天殿下,不要忘了……你也是六圣师之一!”
月非天冷着张脸,哼了声。
“我不做了便好。”
“你——”
银雪气青了脸。
碰上这么个任x到极点的惹,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他一掌打在旁边木桌之上,桌子当下应声迸裂,碎成残屑,气得发抖。
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
二皇子月非离放开怀中的撒娇小mm晃了过来。
叹息一声。
“老三,此次发疫病以山下城南白河沿岸百姓为主,你也知道。”
“那又如何?”声音很是不耐烦。
“你山下百姓近r突发如此可怕疫情,正巧你又将这……这。嗯…嗯,未来弟媳带回庄上,也怪不得这个……”
他才想起居然还不知道一瞬叫什么名字,只得含糊过去。
“你想说什么?”声音非常不耐烦。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场瘟疫来的古怪。
他带回一瞬不过数r,一直安居乐业的山下白河沿岸百姓便突然爆发了来势凶猛,史无前例的瘟疫。皇令急急征集满城的大夫连番会诊,这么些r子过去,居然连病因都没有查出来,更不用说放手诊治了。
若非瘟疫实在太过可怕,非人力所能控制,真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动的手脚了。
“查不出病因吗?”一瞬突然c口。
月非离摇了摇头。
“城南有数十万百姓,皓都近三分之一的人都汇集于此。虽然早已令人将城南隔开,隔离区的人不许擅出。疫病不会外流,但……倘若疫情再无法控制,那——”
“那什么——?”
一瞬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月非离闭上眼,脸上的伤痛掩止不住,透出一股浓浓的悲恸。
“焚烧城南,保全皓都!”银雪yy的补上两句。
宛若一阵y风吹过,几乎能听到地狱的叹息。
心……
好凉!
数十万生命就这样……
难怪他们会这么不顾一切,难怪他们会采取那么极端的手段,例如烧了某人来祭天什么的……
原来疫情险恶,一至于斯!
“她不是大夫,更不会治病。”
月非天护短的厉害,美眸中闪着森冷清辉。
“哼,瞬姑娘得三殿下宠爱,又有羽王妃信物在手,圣师殿自然不敢得罪,不过……瞬姑娘乃天命所归之人,有百灵护体,若能出手化解了这场灾祸,不但是城南数十万百姓之福,相信以后也不会有人对瞬姑娘说三道四了,不知非天殿下意下如何?”
“闭嘴!”月非天果然大怒。“瘟疫乃天灾,圣师殿没时候好上天才会惹得神灵降怒,与她一个小丫头何g?我看是你们想失控责任吧!”
拖着一瞬,寒着脸便要离开。
“等一下……”一瞬低吼。
被月非天拉着走太急根本跟不上他长腿大步的她,差一点一个趔趄,栽到了地上。
“我答应了!”
卷二 第八章 今晚陪我吧
琴声锵锵。
一阵清冷的古琴声。
在略含忧伤的曲调中,初春的夜风中仿佛还飘着冬夜的雪,寒冷中隐含愤怒。
优美修、长的手指抚弄着琴弦,每一挑,都像一个美梦的破灭:柔亮的长发淡淡地披散在耀眼的银衣上,月非天的背影显得出奇的落寞。
“……美人月?”
一瞬突然有些头痛。
“我究竟应该叫你什么?黄阁主?三殿下?非天殿下还是什么?”
月非天转过身来。
“随你。”
一瞬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难道是她眼花了?这个清冷无情的人,她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受伤的味道……
肯定是错觉!
“你——生气了?”
犹豫了许久,一瞬终于问道。
月非天脸s一变,辛苦没人知晓,当下一个怒啊……不想说话了!
转身继续抚琴。
一瞬气结。
明明是他隐瞒身份欺骗她在先,为什么现在还反倒是她在陪小心?
吼了句:
“明明是你先骗了我,我还没原谅你呢!不理我拉到!”
转头便往屋里冲。
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夜风带着淡淡香气袭来。
不是樱花香,不是草木香,冰清玉洁,清清冷冷,恍若从月非天身上沁出来的。
月下。
小湖边。
樱花树下那人银衣耀眼。
姿容若仙。
素手抚弦,时而微风吹过樱花花瓣纷飞,更为这道美景添上一抹迷人媚s。
想那九天之外的仙境,也不过如此。
月下美人的眼神有些恍惚。
身影有些孤寂。
她心中一软,又走回去,“你不睡吗?夜深了!”
过了好一会,月非天才淡淡说道:“睡不睡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会被你气死,不如与风月为伴。”
一瞬嘴角抽搐不已,“你与风月为伴,为啥偏要呆在我院子外面?”
“我喜欢。这是我的地盘。”
言外之意就是:你管得着吗?
无语……
别扭的小孩!
“别闹了,去睡觉!!!”一瞬猛地抓住他弹琴的手,吼道。
惊觉!他的手居然比冰雪更加寒冷。
月非天仰着绝美的脸庞,轻笑,“丫头,你陪我睡。”
“噗……”
一瞬脸红的几欲滴血。
月非天反手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一瞬喘不过气。
他将一瞬拉到身边,抱住她的纤腰,将脸孔埋入她香软的腰腹间。
“丫头,我喜欢你……不要离开。”
感受到他的温度,状若撒娇的行为,一瞬惊慌失的张着双手,一时不知该往哪摆。
这……什么状况啊?!
月非天慢慢靠得更近,手指轻轻抚过一瞬可爱的小脸蛋,在小巧红唇处流连,那冰冷指尖里带来的却是暌违已久的怜惜抚爱。
都说人是具有皮肤饥渴症的动物,一瞬本来不信,现在却信了。
月非天的动作,明明已是极不规矩了,可这时候,感觉到他指间传来的柔情,竟让一瞬在刹时间神思恍惚,竟忘了推拒。
情生意动,不过瞬息间事。
月非天轻轻吻上她红润可爱的脸颊,浅啄一口,笑道:“好香!”
清凉微痒的感觉。
他长长的一叹,叹息的声音仿佛小湖上掠来的夜风。
“这世间若是还有什么我想守住的东西,那就是你!为何刚刚你却偏要强自出头,不肯迁就闪避半分?”
良久。
一瞬轻轻推开月非天。
“我不能!”
她轻轻地说,宛若盈绕在月非天身边的一朵雪花,轻盈的恍若没有重量。
月非天抬头盯着一瞬。
见一瞬一抹笑靥停留在脸上,眼里却闪着坚定的光芒。
“你……真傻!”月非天叹息。
傻吗?
“你老实告诉我,城南的瘟疫若再控制不住,你们是不是准备采取最极端的手段——烧城?”
月非天一窒,瞥了她一眼。
果然。
焚烧城南,保全皓都。
假如瘟疫真的不可治,为防瘟疫外流,城南必会被烧成白地。
这一点,将是他们最后的手段。
一瞬咬牙,心里阵阵寒凉。
“我不是什么圣人,看到钱也会去爱,也有私心;也想花天酒地的玩乐;也想睁只眼闭着眼,过自己的好r子便是,可……那不是一个人,几个人,甚至几百个人的生死,数十万啊……那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不想背负着眼睁睁看着数十万条生命就这样死在我面前的罪……那样活着,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你懂吗?”
“那根本与你无关,为什么要强自背在自己身上?你又不是大夫,凭什么本事能救他们?”
“你们不是说我是天命所归之人吗?或者,真会有办法也难说。”
其实,一瞬心中想的是——
根据力量守恒定律:
对这个世界而言,自己不过是个外来的闯入者,突兀的出现,说不定便改变了些世界运行的轨迹。
听他们刚才所言,皓都是在为自己出现后便爆发了这场空前凶猛的瘟疫。
或者……
真与自己破坏了世界正常运行轨迹的事有关也未可知。
如果真是她破坏了这里的平衡,她——
绝不逃避这个责任!
那抹嘴角的笑靥。
让月光下的一瞬,仿佛多了双巨大的羽翼,散发着动人光芒。
月非天伸手覆住一瞬脸上,虽不愿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但咬了咬牙,还得让这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因为这一刻,他在一瞬脸上瞧见前所未有的笑容与光芒。
这女孩展开双手,便成为了风。
拥有一双风做的翅膀,她才能笑得如此开怀。
倘若限制不了这个人往高处展翅,那么便得由自己在她身边守候,为她除去一切荆棘障碍,让她能够飞得更高更远,更加开心愉悦。
月非天握了握拳。内心挣扎过后,最终点了下头。
“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