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穆子期等他跑出去后,自己就从隐秘的地方把一个木盒找出来,他打开看着里面的银锭,暗暗数一数,心疼极了。
这世上还有很多人连银子都没见过,他自己是曾经拥有过,但现在,很快就会失去了。
罢了,就算现在把钱用完,自己以后再挣回来就是!穆子期暗暗咬牙,大概是前世的经历,从十五岁开始独立生活,他对银钱总是看得比较重,换句话说,他有时会比较抠门。
两刻钟后,穆子期等人全部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他们身上背着一个背篓,手臂挎着包袱,一些该扔的被扔下了。
这时候,老叶氏已经和邻居的大娘算出东西的卖价,只见她一脸肉疼地说道:“你真是占大便宜了,要不是时间紧急,这些东西肯定不只这个价。”
来买东西的大娘喜得眉开眼笑,二话不说就指挥自己的男人儿子把东西扛走,笑道:“你们这是奔着好日子去了,放心,我听说南方那边不错,要不是我婆婆不肯离家,我们家早就去了。”说完就算钱给老叶氏。
老叶氏内心并不信,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有谁会好端端地背井离乡?她眼前的这户人家日子过得并不差,男人和儿子都有好手艺,家有良田。
最终,二辆手推车、毛驴和一些带不走的铺盖都被对方买去了。穆子期看着到手的七两银子,心疼得直抽抽。
“大哥,在林县我们买毛驴花了十两银子,现在折价一半……”穆子清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小脸皱成一团,“少了好多银子!”
“没事,以后你挣回来就是了。”穆子期随口安慰他,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就把自己的匕首给穆子清,他则拿着一根坚硬的木棒。
刚才大家都听到他们要上船,那说明自家有银子,指不定就有哪个心黑的人想来捡便宜呢,不可不防。
众人走出房门,只见刚才买他们东西的大娘正带着男人儿子在等他们,见他们神情警惕,就拍拍胸脯道:“大姐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人敢抢你们,咱们镇上的人都看着呢,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穆子期一听,提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了点,对于老叶氏刚才价钱的让步佩服不已,有本地人护送到码头到底还是安全些。看来这些镇民心中有数,知道不能乱。
果然,一路上虽然有人虎视眈眈,或者小心翼翼地偷窥,但在众多武力的护持下,加上其他订好船票的人也跟着出发,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在没有出头鸟的情况下,他们总算顺利到达码头。
在这里,穆子期把剩余的五十七两银子上交,拿到坐船的凭证后,这才搭乘小舟从码头到大船上,清水镇的码头吃水不深,大船是不可能开到这里的。
他们离开码头的时候,听说船票已经全部卖完,那些没买到的正在哀求多卖一些。
穆子期见状,刚才还肉疼的心思没有了,很是庆幸。
等他们终于上船后,穆子期颇为惊讶地看着这艘船,它的体积出乎意料的大,虽然他对船只没有研究,但他知道能建四层楼高的船,技术应该不简单。
没有让他们多观察的机会,他们在船员的引领下很快找到自己的舱房,看着小小的一间舱房里,左右各固定有一张三层床架,中间只留下一条小小的过道,环境倒是看起来颇为干净,甚至是干净得过分了。
“别看这里小,一般的人想住都没得住呢。你们正好是一家人,六张床铺足够了,孩子可以挤一挤。”引导的船员一脸的得意,他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左右,面上才刚冒出微黄稀疏的胡须,“要不是你们给钱,你们就得到二层去住了,那里全是流民,臭死了!”说到这里,小船员还皱起眉头。
“流民?”穆子期熟练地从袖口掏出一串铜板,一边递给对方,一边问道,“小哥,那些流民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上船要花多少钱?”
“离这里很远,是那个叫什么省的。”小船员想了想,说了个名字,接过铜板,暗暗数了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没花钱,户籍部让我们运流民回去,一个流民是可以算钱的,有赚头。”
“那为何不在清水镇运?”刘延舟疑惑地问,“我看镇上有很多人啊。”
“那可不行,我听头说离我们越近的人越不能运,因为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对我们不友好,去远一点的地方运才划算,那些流民什么都没有,来到咱们国家岂不是死心塌地?”这话一出,他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板起脸,训斥道,“不要乱打听,好好躺在床上,到了时间自会有人送饭给你们,你们在船上可不能乱走。”
大雨过后,老叶氏和瑞珠跟着隔壁的大奶奶学习如何发豆芽,又见穆子期说要在这里停留三个月甚至更久,想到已经买下的院子,老叶氏在和大奶奶嘀咕后,就把院子花坛里半死不活的花全部拔掉,改而种上当地的时令蔬菜,比如小葱、大白菜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