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头,向嬷嬷从公主被抱进殿中就一直揪心着急,可高意那个小王八蛋又不让她进。等了好一段时间,才看见公主走了出来。看她一脸怒se,惊道,“公主朝陛下发火了?哎呦!奴婢不是劝您忍一忍吗?”
“忍不下去了!他就是故意的!他不会放过我的!”
向嬷嬷急得要命,“公主不能这样说啊,他如今是天子了,这天底下没有人再b他大了!”
“我知道!阿爹不在了,我就该任人欺负了!”陆琅华气血翻涌,不想听向嬷嬷唠叨,绷着一张脸就回了内室,连晚饭也没吃,尽数都打了。
第二日,琅华睡醒,却见室内空无一人,她唤了秦兰秦月,结果也只有秦兰进来了。手上红通通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梳洗后,琅华说要去给阿爹抄经,秦兰劝道,“今日极冷,公主在这里抄不是一样的?书房里的火盆还没生起来呢。”
“抄经如此肃穆之事,怎么能在寝殿呢?”
秦兰又道,“公主的心意,先帝必是知晓的。您又何必拘泥于此呢?”
秦兰平时最是听话,怎么今日推三阻四的?她撩了帘子,初见庭院内并无不妥,再细细观察,才发现院子里静谧无声,问道,“人呢?都去哪儿了?”
“都在做事呢……”秦兰鼓足勇气迎向公主的眼睛,她没说谎,大家真的都在做事。
陆琅华冷笑道,“你可是我身边的一等g0ngnv,什么事轮得到让你做得双手通红?还要等我唤了你才进来?还不说实话?!”
秦兰“扑通”一声跪下,“今天一大早,内廷司就来人把之前的g0ng人领了一半回去。现下g0ng中人手不够,我们也得一起帮忙洒扫。就是向嬷嬷,也在帮忙烘衣裳呢。”
陆琅华让她起来,静坐片刻,吩咐道,“昭yang0ng太大了,我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你传令下去,把主殿里的东西全部收到库房去,我搬过去住。两侧殿都锁起来吧,活儿也轻省些。”
“是。”秦兰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主殿那边就响起了一阵阵挪动箱柜的声音。
陆琅华扶着门框,望向不远处的明德殿,心想,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按嘉yan公主的吩咐,主殿里的东西要全部入库,是以多花了些时日。还没等陆琅华住进去,就到了发月例的日子。
秦月看到内廷司送过来的炭,脸se都发青了,直说要去找田主司理论。被向嬷嬷拦住了,“先前的银霜炭还有一些剩着的,你把两样和着用。”
“内廷司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打量着我们公主好欺负呢!”秦月几乎咬碎了银牙,末了,只能忍着眼泪去添炭。
内室,秦兰正给公主请示,“宸贵妃娘娘的手札也要入库吗?”
阿娘有写随笔的习惯,她记得写满好几本册子了。“你拿过来吧,放我这儿,日后出g0ng也要带着。”
秦兰依言取来,陆琅华随手ch0u了一本翻开,流美雅韵,正是阿娘的字迹,“端午,皎皎贪杯,微醉……”
写的是一件小事。她八岁那年的端午,偷偷喝了几口雄h酒,被太子陆嶦背回来。醉中以为自己在骑马,勒着哥哥的脖子拉了一下,两人都摔了个仰倒。动静太大,被g0ng人们发现了,一拥而上扶这个抱那个。可她就坐在地上耍赖,非要太子哥哥背,不要别人背。阿娘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起,身t摇摇摆摆眼看着就要趴地上了,还是陆嶦蹲下来,把妹妹从门口背回内室。手札上写她趴在陆嶦身上,“摇头晃脑,好不欣喜”。
再往前后翻一翻,大都是跟她有关的事情,陆嶦出场也极多。那时候皇后和宸妃尚且和睦,太子和嘉yan公主是先帝最看重的孩子,感情亲如同母兄妹。
后来,突然地,皇后对宸妃十分不满,多番斥责。嘉yan公主心中有气,迁怒太子,日子一长,两人感情大不如前。
再后来,皇后突发恶疾薨逝,有传言是宸妃对皇后不敬,将皇后活活气si。尽管先帝通过加封宸贵妃才表明她的清白,太子还是恨上了宸贵妃,顺带也厌了嘉yan公主。两人从此针锋相对,十分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