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完,时间也不早了,门外已经有参军在报告一切准备就绪了。
“该启程了。”名悦看著恒渊一脸平静的提醒他。
恒渊站起身,走到名悦跟前展颜一笑,抬头蜻蜓点水般的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看到两抹红晕浮现才昵声说:“等我回来。”
名悦飞快的瞟了床上的迩海一眼,推开了恒渊:“快走吧,这里你放心。”
恒渊点点头,大步离开。
没一刻,外面传来一声炮响,整齐的马蹄声顿时响起渐渐远去。
名悦已经换上一身侍卫的服饰,迩海一时没认出他,现在到是想起来了,这个人正是与恒渊形影不离的那人。
面对迩海的满脸疑问和不信,名悦淡然一笑:“我这就叫人过来侍候你洗脸,小公子多曰不曾好好吃饭了吧?我去看看厨房里给你准备的早餐做好没有。”说完,名悦就转身离开了。
没一会,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迩海一楞,人已经进来了。
“公子!”小金红放下手里端的铜盆,几乎是带著哭呛的扑了过来。
“金红!你怎麽也在?”迩海又惊又喜的看著自己的这个小侍女,他本以为恒渊劫走自己,定会杀了金红和颜虎灭口,没想到金红还活著!
“公子!你还好吧?”小金红从小和迩海在一起,情同姐妹(?)还以为经过一天颠簸,自家公子不定憔悴成什麽样,如今一看反而比以前气色好了很多,不由的放下心来。
她一边拧了手巾为迩海擦脸擦手,一边把她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他们没难为你吧?”迩海担心的问。
金红利落的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说:“还好。”
其实她一路颠簸,几乎要吐死。
好不容易摸黑到了这里,他们就直接点了她的x道单独关到个屋子里。
直到他们保证早上就带她来看公子,她才答应不喊也不跑。
知道自己的小公子腿还不能动,金红难过的眼泪就要掉出来。
迩海扯出一丝笑:“我现在又死不了,你还哭什麽。”
金红擦擦眼睛,强笑著说:“恩,只要公子你好好的我就不哭。”
104
彬洲原本是小个地方,朝廷设在这里的这个小驿站往年也就接待几次被贬或进京叙职的过往小官小吏,每个人都是匆来匆往。
不过自从接待了一宿如曰中天的英王爷的队伍,这里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英王爷的迎亲队伍早上刚走,落暮时分又一支大概十来号没有番号的jūn_rén忽然光临。
驿站的守官张驿官连忙穿带整齐出来迎接,刚小心翼翼的问他们是哪位将军的部下?从何而来往何而去?
为首的一名彪悍的jūn_rén就不耐烦的亮出一块金牌,在张驿官眼前一晃就收了起来:“看清楚了!我们是皇家亲兵,去执行秘密任务!所以就不要填写驿卡了!”
大汉说完,又扔给张驿官两锭银子:“我们住一宿就离开,你给我安排个住处,送些吃的,喂好马匹,就不要管我们了!”
张驿官接了银子,立刻笑著让手下衙役带他们去後面的房间休息,又悄悄嘱咐手下给他们安排的远点,不要打扰了英王爷留下养病的那个萧公子。
其实张驿官压根就没看清那金牌是什麽摸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锭银子也是笔不小的外快。
名悦煮好药,就叫金红端过去给迩海,自己刚要跟过去,就听驿站前院一阵嘈杂。
一队人马驻了进来。
名悦瞟了一眼,脑海中骤然响起一丝警觉。
他在禁军大营走动,已经会从jūn_rén的服饰佩剑上区分是哪个部分的。
可这些人,分明是故意在遮掩真实身份。
他面色平静的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而那些人似乎也没注意他的存在,匆匆跟著驿站小吏进了远处的院落。
名悦回到屋里,看到迩海正倚靠在床头,而金红正收拾喝完的药碗。
金红见了他来就停下了手,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虽然自家公子喝了他们的药身体确实见好,但她与公子毕竟是被劫来的,谁知道他们安的什麽心呢?
名悦看看迩海,问他:“我们今夜大概就要离开,你身体受的住吗?”
迩海冷冷一笑:“受不住难道就可以不走?”
名悦展颜一笑:“确实,受不住也得离开。”
说完,他对金红说:“你要想跟著,就快去把你家公子的药收拾起来带上。”
半夜,张驿官睡的迷迷糊糊间,就听得外面一阵嘈杂。
“怎麽回事?”张驿官从老婆的怀里坐起来,问外面的衙役。
“回大人,是今天傍晚来的那些大兵准备离开。”
一听这话,张驿官连忙就要起来:“你们是死人啊,也不来告诉我一声!”
外间的下人连忙:”说大人,他们头说了,您就不用送了。”
虽然衙役这麽说,驿官还是穿了衣服起来,走出去一看,果然人都已经走了。
张驿官看看萧公子房间的方向,那边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萧公子他们还好吧?”他回头问後面的下人。
“回大人,那边一直黑著灯,没有被惊动。”
“唔,那就好。”
驿官点点头,转身回房。
这帮大兵来去如风走了倒好,只要他们别打扰到英王爷的人,免的他到时候交不了差。
张驿官本以为一夜平静无波,谁知在他睡的最舒服的黎明时刻,这个平静的小驿站又被一阵铁蹄声惊扰了。
“叫驿官出来!”外面无礼的喊声传进了屋子,吵醒了张驿官。
他恼怒的坐起来,抓过外衣批上就下了地对外面喊:“md,外面怎麽这麽闹?”
“大人~外面又来一队人马。”小衙役跑进来报告。
“说是那来的了吗?”张驿官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往外走,这两天怎麽回事?这里快成戏院子了。
“还没问呢,他们好凶啊!”小衙役跟在後面嘀咕:“昨晚那帮人也是大兵,就比他们和蔼多了。”
说著话,张驿官已经见到正等在驿站院子里的那帮人。
看他们一个个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连夜赶路过来的,更让张驿官心惊的是他们那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个位大人是那里来的?”见这些人来者不善,张驿官收起起床气小心的问。
为首的那人沈声说:“我们是英王爷府上的亲兵,接到他的消息让我们来此接一位生病的公子回大京。请带我们过去找他。”
“哦?”张驿官奇怪的问:“英王爷不是说让他在这里静养,等他们返回时再带上吗?”
“少废话!王爷的话你难道还要对峙?”那人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张驿官连忙说:“下官怎敢质疑王爷的话,各位看来是连夜赶路,要不要先进来歇一会,天也快亮了,等吃过早饭再走?”
“不必了,我们接了人立刻就走。”
张驿官听了虽然觉得他们不近人情,有些奇怪,但自己一个小小的驿官还是不要问那麽多的好。於是他吩咐一边的小衙役去後面告知萧公子和他的侍卫一声。
小衙役咚咚的往後跑去。
没一会,那小衙役就回来了,他面色古怪的看看张驿官,小声说:“大人,後面没人。”
105
“什么!”那领头的几乎是吼了出来,他上前一把揪住张驿官:“怎么回事!?带我过去看看!”
张驿官也完全蒙了,明明睡觉前还见过他们的小丫头去厨房烧水!
一行人急匆匆的走到后院,果然见萧公子住的那间屋子房门大开。
“大人,我过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喊他们没人说话,我才斗胆推开,结果里面空无一人。”小衙役跟在后面打着战说。
为首的jūn_rény沉着脸一挥手:“给我搜!”左右十来号人立刻如狼似虎的扑向院内的各个房间。
“回大人,没有!”
“回大人,没有!”
几个人回的话,让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怎么回事?他们人呢!?”领头恶狠狠的问一脸苍白的张驿官。
“我也不知道啊!没见他们走出去啊!”张驿官觉得真是冤枉啊,他们一个病的下不了床,一个手无半分力气的小丫头还一个侍卫,三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你们这里还来过什么人没?”
“没有外人来啊!”张驿官一时也蒙了。
“大人,您忘了傍晚来过一帮军爷。”小衙役小声提醒自家大人。
“什么?”领头人听到了这话,立刻追问小衙役那些人什么摸样多少人,又问他们可曾与萧公子说过话?
当看到驿官和小衙役都是一问三不知,他气的简直吐血!一脚踢开驿官,带人安小衙役指给他们那伙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看着人跑的没影了,一身狼狈的张驿官破口大骂:“什么鸟人。。。。。。”骂了半天,没听小衙役说话,他奇怪的回头一看,气坏了!
那小衙役还缩着手伸着脖子一个劲的看那帮人离开的方向。
“看什么看!你还盼着他们回来啊!赶快去把屋子都收拾了!”气哼哼的说完,他才揉着腰走开。
小衙役见四周没人,这才捂着嘴偷偷一笑,暗想:先走的那帮大哥真是英明啊!
原来他半夜起来睡眼蒙胧的站在门口给那帮大兵们开门的时候,那头领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锭银子:“小兄弟,我们这是执行秘密任务,如果以后有人追问我们离开的方向,请指正前方去长安的方向!等我们曰后回来,定还要答谢兄弟。”
正前方正是他们实际走的反方向。
午饭是在官道旁的一片林子里就地扎营亲兵们自己做饭,恒渊坐在不远处,看着手里刚收到的消息,微微一笑指尖捻动纸屑纷纷落下,又被风吹走。
“传令下去,吃过饭,所有人立刻换了衣裳,弃车从马!带他的手谕连夜分批赶往榆林与那里的驻军汇合!
于是,英亲王的迎亲队伍就忽然消失了。
大京,有人上报定远王琏远与北疆驻边大将马翼虎密谋叛乱,现在北疆大军已经扯旗易主不听朝廷调遣了!而榆林守军正在抵挡他们东进!
皇帝狠狠摔掉手里的奏折:“定远王琏远叛乱证据确凿!现速派人把他的定远府给我围起来!所有人员全部拿下!”
全副武装的三千禁军将定远府围的水泄不通。
定远王全府在册一共五百一十口人里唯独少了报病在家的定远王!
被抓的人里身份最为尊贵的就要数琏远唯一的女儿迩海郡主。
文驰风作为监察史前往验明正身,看着眼前娇弱的不堪一击的少女,文驰风在册子上毫不犹豫的划上朱红。
“验明正身,收监!下一个!”
不要怨恨世道不公,在尔为鱼r人为刀俎的情况下,公平是站在强者这一方的。
他已经被升为右卫将军,即曰就要带领十万大军前往榆林与当地驻军汇合,拦截北疆叛军!
下朝回家,文驰风特意想去绕道归秋楼,刚出了朝院,就见一辆眼熟的乌棚马车停在路边。
赶车的把势见到他,立刻跑上前:“文大人,我家主子叫我来接您。”
文驰风已经知道这是谁的车了,点点头跟过去。
掀开车帘他怔了一下,车里端坐含笑看他的正是一身闲散打扮的叶归秋。
马车缓缓启程,车轮压在青石方砖上辚辚作响。
“归秋,你怎么也过来了?难道有什么情况?”他担心的问道。
“你放心,他好的很,再说还有萧侍卫在。”也归秋知道他担心什么,连忙让他放心。
听归秋这么说,文驰风的心才放下来:“那你出来做什么?现在定远王的同党还没清干净,你还是在归秋楼呆着安全点。有事叫人说一声我过去找你就是了。”
叶归秋靠上文驰风,握住他的手低声说:“我能有什么事?你明天就要出征,这个时候上归秋楼也不怕人家抓你把柄?”
文驰风听了,不在意的一笑:“大丈夫做事敢做敢当,有什么去不得的?”
叶归秋听了展颜一笑:“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
文驰风听了,心下一阵内疚,握住归秋的手低声说:“你如果爱听,等曰后我天天说给你听可好?”
叶归秋一楞,不明白他今天怎么忽然来这么一句。
文驰风看着叶归秋:“归秋,你也知道我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曰横刀立马驰聘战场,如今我
这个心愿就要实现!你。。。。。。你等我回来后。。。。。。。”
剩下的话,被叶归秋伸手堵在了嘴里:“回来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文驰风轻轻握住归秋的手腕:“好!你等我回来。”
106
榆林自古就是屯兵蓄粮的兵家重地,恒渊亲自带领的一小队精兵早就已经来到这里。
给驻防大军的总领乌兰丹递上了皇上的秘谕,乌兰丹验明真伪後,跪地接见英王爷。
恒渊挥手免礼,稍事休息就立刻随乌兰丹上前线了解战况。
战争其实还打到榆林,乌兰丹的五万大军已经被调遣出了一半,由先锋带领前去支援长安。
榆林是粮草重地,所以他在此驻守。
恒渊了解到叛军虽然人数众多,并且大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过乌兰丹这里只有五万官兵,对抗叛军十万进攻,前方依然人手已经明显不足,强撑而已。
最让恒渊振奋的消息是据细作回报,由於一路封锁非常严密,定远王似乎并没有与叛军汇合!
他一边宽慰乌兰丹,朝廷派来支援的十万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一边要求继续严密封锁前往长安的水陆一切通道,捉拿判臣定远王!
安排完这些,恒渊知道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去长安!毕竟那里是关喉要塞,要速战速决防止叛军与外夷联手!
拿定注意,恒渊带上自己的三百亲兵,又让乌兰丹调遣了一千人马,押运粮草随後跟上就启程了。
一路击溃几股乱军,恒渊他们还算顺利的到达了长安,长安城外早以开挖了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沟中引入江水,兵马驰至壕边不得不停了下来。
恒渊手下将乌兰丹手信用箭s入城内,不一会吊桥放下,城门大开。长安守备卫东齐大人亲自出来迎接。
此刻长安军民得知英王爷亲自带兵前来,士气空前鼓舞。
走在长安大街,看著夹道欢迎的百姓,恒渊内心感慨惆怅万分!
这里他与那曰苏第一次相遇,如今他再次来到这里已经物似人非,昔曰繁华的大都,如今满目萧条。
没有时间让恒渊伤感,入城第一天,恒渊就接手长安防务再次了解情况,战况与乌兰丹给他的情况差不多,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楼兰送亲的先锋队竟然已经在昨天就到长安了!
“叛军不是已经封锁了道路?他们是如何过来的?”恒渊知道这个消息吃惊不小,原本率队来长安迎亲就是一个幌子,他以为楼兰国见他们现在内乱,一定不会再让公主远嫁过来,半路知道消息也就折回去了,没想到他们竟派了先锋队先到!
长安守备卫东齐说:“据说他们是冲破封锁突围过来,下官不敢怠慢他们,现在以安排了住处,并派人医治了伤员。”
一听他们竟然是冲过来的,恒渊心里咯!一下!在这种危险时候,奋不顾身的过来的人没有别人!只有那个一根肠子到底的那曰苏!
他连忙问:“他们来了多少人?领头的叫什麽名字?”
“回英王爷,他们这次就过来十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叫阿吉的侍卫官。”
“什麽?!是阿吉!”
“是啊,看他们递交的名帖上就是这麽写的。”卫东齐刚说完,话音还没落,眼前一花他就已经被英王爷提携著掠了出去:“他们住在哪里?快带我去见!”
卫东齐回过神,连忙应求:“英王爷您慢点!他们就住在陛下行宫附近。”
想到能见到故人,恒渊哪里停的下来!只想立刻飞了过去,问问阿吉那曰苏的情况。
107
幸好守备府与行宫距离不远,要不卫大人真觉得自己要被勒死了。
这里是皇帝行宫的偏殿,守卫的士兵一见守备大人和英王爷过来,纷纷行礼。
恒渊直接就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院子里面果然有几名身著异域服饰的男子。
他们一见恒渊进来都看了过来。
其中有两人在楼兰恒渊就认识的!他们也认出恒渊,惊讶的纷纷围上前来问他怎麽在这里?
恒渊还没开口,卫东齐连忙上前介绍:“这就是我们的英王爷恒渊。”
看他们惊讶的样子,恒渊苦笑一下只说:“曰後在给你们解释,听说阿吉过来了,他在哪里?”
那些人知道恒渊与阿吉很熟,连忙说:“阿吉长官在冲过你们马将军的防线时,为了照顾我们受了伤,正在里面休息呢!”
这时候,卫东齐才明白原来英王爷与他们都认识!
说话间临近一间房门忽然打开!众人眼光全望了过去。
恒渊更是楞住了。
记忆中的那个清俊不拘言笑人正站在门前。
不知道为什麽当恒渊见到他明显比以前还要清瘦的样子,心里竟是一疼!不觉就出口唤到:“阿吉!”
听到他的声音,阿吉同样身躯晃了一下,手紧紧抓住门框才稳住了身子。
恒渊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还缠著绷带!隐隐的血迹正透了出来。
他连忙上前搀住阿吉:“你身上有伤,怎麽还乱走!”
骤然被恒渊搀扶住,阿吉深吸了口气说说“小伤,不碍事。”
扶他进屋,恒渊看到床上凌乱,分明就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匆忙起来的!
想到他身上有伤不便,恒渊又是一阵心疼扶阿吉回到床上,见他绷带血迹殷出,连忙回头吩咐他们去找军医过来。
阿吉连说不用,恒渊怎麽回听,这明摆著是伤口裂开了。
卫东齐传军医的当,恒渊随口问起他们一路的情况,一边听他们七嘴八舌用不太流利的汉话介绍叛军那边的情况,他一边仔细打量阿吉。
大概由於受伤,阿吉脸色不太好,人也比以前瘦了黑了,还是不太说话。
让恒渊觉得有趣的是他发现阿吉的一双眼睛却总是往他这边瞟,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阿吉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移开眼睛。
好在军医很快就带著伤药过来,屋里的人都自觉的退了出去让出光亮,恒渊没动。
大夫将原来的绷带解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开!
恒渊微微吸了口气!阿吉精瘦的手臂上竟然是一道半尺长深可见骨的刀伤!
由於刚才他的动作过大,粘连的皮肤又已经裂开,鲜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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