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嫣几乎是用逃命一样的方式离开了神官们所住的区域。
她想起之前血影给她的“演示”,她当时还以为这就是全部了,没想到自己果然太天真——毕竟圣殿中的神官数以千计,而庙妓只有不足三百人。
倘若这是件轻松的事情,那她平日里在外散步时,那些nv子向她投过来的目光也不会是那般掺杂着yan羡和嫉恨了。
后知后觉,慌不择路,花嫣只觉脚步像灌了铅一般沉重,那坠在脚踝上的华美金链,此刻宛若脚镣。
玄镜回来之后,远没有随行之人那般逍遥,离开了那么久,总有些积压的事务要处理。刚刚忙完,正坐在水汽氤氲的浴池内假寐,突然心念一动,似乎有一串仓惶的脚步在心尖上踏过。
他起身披上宽松的紫se细麻布长袍,刚走出来就见到花嫣自正门冲了进来,她神se仓惶,嘴唇微微发白,在看到玄镜的一瞬间,便扑了过来,一头扎进玄镜还带着水汽的怀中。
“怎么了?”玄镜的眼神冰冷,声音确实温柔如春水,抬手轻轻拍打着花嫣的后背。
难不成是她来的路上被人轻薄了?如果是这样……那他绝不动手杀人的誓约今夜是破定了。
花嫣声音有些颤抖,“你别……不要我……”
玄镜失笑,这孩子怎么总是胡思乱想,他何曾有过一丁点要抛弃她的迹象了?
总是这么患得患失的可不行。
待花嫣在玄镜的怀中渐渐平复了呼x1,抬眼看向玄镜,目光可怜极了。
玄镜带着她往内殿走,同时笑着道:“说说看,怎么又突然这样慌慌张张的,白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这不问倒还好,花嫣的脸“腾”地红了,两只小耳朵都变成了粉红se。
“……”她怎么可能把今日看到的这些说出来,也太羞人了。
但是仅凭这表现,玄镜也大概知道她这一路看到了什么。
那些年轻神官啊,心不静,yu火深重,又不常带着慈悲之心,所以修行才总没有进益。
可确确实实又离不了他们,毕竟圣殿不能只靠他一人守着,万象城也一样。
若说起来,他自己其实也没b那些年轻人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先前经历过太多,所以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心而已。
花嫣并不知道玄镜在感慨什么,她只是紧紧牵着玄镜的手不愿松开。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又长高了些,但仍旧需要仰视玄镜——大概一生都会如此。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妙法殿,这里同她所住的梵音殿截然不同,整t要宽广恢弘许多,但却几乎没有装饰,只是四围的墙壁上,有用金线描摹的壁画。
万象城中也有一些古老的墙垣,但上边的浮雕壁画多是描述庆典和祭祀的场景,而现在花嫣眼前的则多半是景物,笔触流畅写实,她渐渐看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