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鳕把手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没事。”
吴芸说不动她。很小时候就在她的光芒下,后来她离开了,摇身一变成为京城一有钱家主的未婚妻,就更追不上她的脚步了,遑论说动她。
俩人回了家,莫逆不在。
吴芸问阿泊:“莫逆真人去哪了?”
阿泊说:“村长请他去看看风水。”
吴芸咂下嘴,挺不耐烦的:“阿泊,莫逆真人是客人,怎么能把他当风水先生使呢?”
阿泊顿住,她也管不了啊,她说话有什么分量呢?
吴芸看阿泊懵住又觉得自己口吻重了,摩挲两下她胳膊:“没关系,下次拒绝好了。”
莫逆是元鳕扣下来的,但仅限于让他留下来,他去哪她不过问,可莫逆一去就是大半天,本来等他晚饭的,他久也不回来,后面有个小孩过来传话,说他晚饭不回来用了。
吴芸听完,下意识看元鳕,她倒是反应平淡。
八点多,元鳕去找了龙婆。
门关上的时候,吴芸心都抖了一下。
二组到四组要骑车会快一点,走着就要十多分钟了。
到龙婆家门口,龙婆给她留了门。
莫逆回来时,吴芸在院子里,不热的天气一直拿蒲扇扇着风。
吴芸看见他,直接冲上去,快到跟前又接连后退几步,她读过书,知道跟出家人单独相处时,应该保持距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也避免让人家为难。
跟他有两米距离了,她才说:“元鳕被龙婆叫走了。她小时候打水时不小心把龙婆弄到了井里,后来人救上来了,但腿瘸了。”
莫逆微微敛眉。
吴芸又说:“龙婆是我们寨里的苗医,也是……草鬼婆。”
莫逆当然知道草鬼婆什么意思,他也知道,霍起这么si乞白赖让他来湘西,也是因为他以为元鳕是个草鬼婆,他害怕。
他是个道士,河山也早走过一遍,见过奇闻轶事不少,知道蛊这东西。
吴芸越说越急:“我本来想跟她一起去的,可我有点怕龙婆,就……”
莫逆:“你告诉在哪,我去一趟。”
吴芸就把地址说给他了。
进了门,元鳕看到龙婆在捣草汁,紫青se的汁水溅的衣服上都是。
元鳕坐到炕上去,看着她捣,也不说话。
龙婆捣完了,把汁水倒进一个瓷罐里,看过来:“都褪了吧?”
元鳕把衣裳脱了,把脊梁露给她。脖子以下,整副脊梁,都是纹身,脊柱正中纹得是飞禽走兽,边缘纹得是毒虫、毒蛇,毒物护法。
龙婆端着烛台走过来,照了照:“倒也没褪。”
元鳕把衣裳穿好:“找我什么事?”
龙婆把烛台放在柜橱上,人影在暖hse的墙壁和高高挂起的衣裳里摇摇晃晃,过了好一阵,才说:“你给龙保达下毒了。”
元鳕:“是他自己把手伸到了我的绣针上。你知道,我没妈,要自己绣嫁衣,针要带身上。”
龙婆:“你要是不把你指甲里的毒渡到针尖上,你的针有毒吗?”
元鳕不说话了。
龙婆给她倒了一杯泡了两年蛇胆的酒,说:“闻你上山时,扎醒了一个吓懵的族人。是我教你的,你倒还记得。”
元鳕:“你好不容易教点救人的本事,我当然得记住。”
当年,龙婆是自己跳进了井里,以此来算计元鳕成为她的接班人,没想到元鳕坦然接受。她其实没教她什么东西,主要是让她认识这山里的药物,毒物,让她都能知道名字,熟悉用途。偶尔也会教她一些苗方儿,治病救人的,不过少,她不想元鳕那双漂亮的手,只会救人。
元鳕g什么都入门很快,并且一遍就记住。龙婆起初觉得她是聪明,脑瓜子好使,后来才知道,她只是天生逆骨,专走歪门邪道。而她教的这些,大多是歪门邪道。
龙婆没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问她:“你回来,要g什么?”
元鳕说得轻飘飘:“清理门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