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晋司没有说话，只是用嗯字表达了他的反问。

“我现在肿成这样，你还亲得下去……”乔杉杉指了指自己肿得不像话的脸颊，认真地说道：“我这样子，很丑吧。”

“不丑……”

“哪里不丑？”

“乔杉杉，我说不丑就不丑。”傅晋司揉了揉乔杉杉的脑袋：“累了，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等着我们去面对。”

“嗯。”

——

在临时病床上，陆湘觉得自己脑袋很晕很沉。

但是，她的脑海里还是会不断浮现出她晕厥过去的画面。

那些肮脏的男人，还有僵持凝重的气氛，还有她手中明晃晃的小刀……

“杉杉，乔杉杉——”陆湘一下子从噩梦之中清醒过来，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杉杉呢！杉杉，你怎么样？”

在她病床旁边打盹睡着的卫毅，听到陆湘的声音，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捉住陆湘的两只小手，安慰道：“陆湘，别怕，是我……”

陆湘的双眸一开始有些空洞，直到看见卫毅之后才有了对焦，她连忙看他：“卫毅，杉杉呢？杉杉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情？”她似乎已经安全了，她害怕乔杉杉会不安全……

“陆湘，没事了，没事了……”卫毅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柔声道：“你安全了，乔杉杉也被少将救回来了。她没受什么伤。”

“真的？”陆湘瞪圆了眼睛。

“真的。”

“你没骗我？”

“没骗你。”

直到陆湘盯着卫毅的眼睛看了好几遍，才确定卫毅不是为了让她放心故意说谎话。

“乔杉杉没事就好……”陆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

但是，陆湘这样释然的微笑，落在卫毅的眼里，却觉得分外的刺眼。

杉杉……

杉杉……

陆湘的心里，似乎只有乔杉杉。

在雨夜中，因为他差点打了乔杉杉，陆湘便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现在，她自己都差点性命不保，而她却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还是在问乔杉杉的事情。

卫毅不是觉得小嫂子不好，而是听着陆湘这么说着小嫂子的事情，他总觉得，在陆湘的心目中，他是远远地在乔杉杉之后的。

他为她担惊受怕……

在找到乔杉杉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马上找到陆湘。

她倒在沙地里，和那些尸体混在一起。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她。

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她，她陷入昏厥之中，而她的身上也沾满了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他好怕她和她身旁的那些人一样，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不再有任何生气的尸体。

而，他几乎是颤抖地抱起她。

他发现她的身体不仅有温度，而且她有呼吸，那一刻他简直是狂喜。

陆湘不会知道……那一刻他有多开心，陆湘还活着。

此时，卫毅看着陆湘，脸色很沉。

陆湘能感觉到身旁卫毅的低气压，她微微侧眸，问道：“卫毅，你怎么了？”

卫毅缓缓地起身，单膝落在陆湘的床上，一只大掌抓过她的一只小手，把她结结实实地禁锢在病床之上，他的眼眸染上一抹痛色：“陆湘，你问我……怎么了？”

这样的卫毅，对陆湘来说，有些陌生。

她狡猾，她大咧咧，而卫毅更像是一个老实人一样被她欺负。

他嘴上从没说赢过她，也不敢对她那么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可是，现在，他在上，她在下，他身上那种男性荷尔蒙气息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鼻翼之中。

“你……不要……要这样……”难的能说会道的陆湘，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卫毅，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卫毅深沉地说道：“我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你睁开眼就问乔杉杉，你连自己的情况都不问，你也没问过我的感受。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嘴上不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但我现在……却觉得，或许在你心里，你也没有把我当成过是你的男朋友！”

陆湘闻言，微微一怔。

“我……”陆湘根本就不懂卫毅在生什么气，而且气得还不轻：“我受伤……和我承认不承认，你是我男朋友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有吗？

陆湘觉得，大概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