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大伙一起惊讶,现在每亩四千斤产量不亚于后世的四万斤,几乎突破了九成人的想象。
“不仅是甜瓜,亦种牡丹,去年几牙人替其去洛阳签别人家修剪下来不要的花枝,用之接头,某问之,其答曰,接头多活,其长势不比洛阳弱,只是今年为不耗养分,将花芽剪掉,准备后年让其开花,且曰,不会比洛阳开得差。”
来到花店的,许多对花的种植多少懂一点,虽然是半坛醋乱撞的懂,便立即有人问:“他家位于何处?”
“尉氏。”
“尉氏亦能种好牡丹?”不但是种牡丹,人家用的还是捡来的不要的花枝,牡丹接头多困难哪,就这样随随便便接好了,还养好了,它还是牡丹吗?况且还是在尉氏境内!
“具体某亦不知,然其牙人说其智慧惊人,其义父有一子,与之亲似兄弟,其欲从军,他从去年冬天教其兵法,仅教数月,其去拣兵,立被军头赏识,拣为十将。”
徐芥方也张大嘴巴了,问:“兵法其也懂?”
李店主拍拍花盆上的小令,不屑地说:“你以为其是你我这等愚人乎?”
徐芥方无语道:“亦是,亦是,至少论沉稳谈吐,我与他此般大时,远不及也。”
一人在边上说道:“大丈人,你说是捡,乃是窍吧,其窍花枝未免有些不好。”
边上有不少人恼了。
“捡是窍?”
“纵是窍,其窍,亦是各家不要花枝,何错之有。”
“是也,非但没有不妥,此谓雅事也。”
主要是窍修剪下来不要的花枝,不是摘花,或在人家花上强行偷剪花枝,不然那个大户将韩道实堵住后,不是打,而是送官府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是窍,终是不对的。
李店主正色道:“不可讥之,其家自曾祖父起,三代积善,此子在乡间亦行善,汝等皆不及也。且今年其才十七岁,去年才十六岁,家遇大难,以此年龄,便挑起全家重担,亦是何其不易。”
徐芥方说:“去年他将三字经交与我时也说过,我在乡里看到一些豪强巧取豪村,贫户亦非是善人,虽然各圣人文章不乏教化内容,然能看懂的皆为成年人,人性养成,再难改正,应从孺子时便要育善育德,故著三字经。原来他家发生了如此之故事……”
有的人质疑刘昌郝不当将诗词贴在鞭炮上卖,如苏眉儿兄妹,刘昌郝随意做了一些解释。
但有的,特别是关键的真相,刘昌郝一直未说。
李店主所说的,也不过是从朱三他们那里听来的,相当于严重删节的删节版本,就是这个删节版,已让大伙鸦雀无声了。
苏眉儿兄妹走进来,奇怪,一起不说话,这是在干吗。
“好漂亮的花盆,”苏眉儿叫道。
也不是说它很漂亮,主要是新颖,不但是藤织纹,连口都是藤绞边纹,远远地看上去,仿佛是真的用古藤编织出来的花盆。花也种得好,虽未开放,也能看得出来了。
“咦,”苏眉儿又看到了词与画。
画上是一个瘦削的女子,伏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外面一丛菊花,边上有石有树有草,画不稀奇,稀奇的是词。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哇哦,哇哦,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是如何写出来的。”
“矜持!”她二哥在边上说道。
“咦,西坡居士。”苏眉儿又叫了起来。
这回刘昌郝没有画山,而是画了一个小椭圆形圈子,里面写下这个号,然而字极小,若不细看,都认不出来。
“二哥,他果然在种花唉。”
“徐坊主也在,”她二哥说完,也看着小令:“其才情……”
苏东坡鄙视柳永,李清照更鄙视柳永,曾数次公开批评柳永词格调低下。实际宋词由李煜拉开帷幕,发展到苏辛的巅峰,柳永的词是起着极其重要,或者说必不可少的承上启下的最最关键的一环作用。
放在后世,若评选宋朝十大词人,欧阳修、范仲淹、晏几道、贺铸、吴文英、张孝祥、周密、陈亮、蒋捷、张炎、刘辰翁、王沂孙等皆有争议,然而大苏、辛弃疾、周邦彦、姜夔、晏殊、秦观、李清照以及柳永必名列其中,若是将李煜也算成宋人,李煜也必然能进入这一行列。
或如人比黄花瘦,无论李清照对柳永持着什么样的评价,也不可否认,它受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影响。当然,它确实是一首超重量的词,不亚于柳永那首蜂恋花。故花盆一摆上来,便吸引了许多人过来观看,连许多长相艳丽的“行首”也不惜抛头露面,来到李氏花行看新词,有的人都让它“瘦痴了”。
这是李店主不卖的,若卖,那怕他开价五贯钱,都会有人将它们一盆盆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