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痴狂?”刘昌郝奇怪地说了一句,心想,难怪许多盗版商人专门盯着苏东坡,一有作品出来,便疯狂盗印,或者这么说,诗词便是另一个时空的流行歌曲。
至于自得,那是没有的,是他写的吗,名气越大,他越是不敢“抛头露面”。而且想法也俗,反正先搂一些钱再说……………………
韦小二回来得也正好,刘家只剩下三四贯钱,都不敢运饼肥(得付船钱,村里的车钱)。这次谢氏不是太担心,虽盯着开工速度花钱的,只是周转钱,鞭炮到了京城,钱便回来了。
家里有了钱,朱三又叮嘱过,先等几天再开工。
刘昌郝带着一大群劳力亲自去了李家油坊,同时带着一样东西,口罩。不过大家都熟悉,这不是第一次戴,春天来了,大规模施沼肥、堆肥,味道也难闻,刘昌郝便让谢氏带着几名妇女用三层麻布做了简易的口罩,以掩盖臭味。这几天又抢做了一些口罩,不但劳力戴着,还给船家各人发了一个口罩。不戴着它,马上其味道能将人活活薰死。
此外,主动加钱。
外面的油饼还好一点,里面的油饼远比马粪臭多了,不亚于大便之恶臭!
大伙来到“饼山”前,刘昌郝亲自监督,进行甄别,将它们分成三部分,未发酵好的,刚刚发酵好的,发酵过头的。
主要其他人对它还不是太熟悉,刘昌郝不亲自来,即便说了,也不易将其甄别开来。
李阔海隔着窗户看他们干活,心痛钱,不至于,说句不中听的,刘昌郝替代了前身,论智商真的不如李阔海。卖不掉的东西,何必心痛钱,而且刘昌郝做的比较够意思,不占便宜,给了两百贯钱。
这些权当糟蹋了,但后面不能让它们糟蹋。
关键朝廷将各个牧监取缔,否则许州有牧监,郑州有牧监,中牟有牧监,三大牧监,得养多少匹马,多少豆枯卖不掉的。眼下只有两个马场,刘昌郝没有直说,但等于直说,一不能用霉变的豆枯,二豆枯喂食不能超过一定比例,这些是官马,一旦出事,非同小可。
不但官马,猪也一样,自己劝各大主户养猪,养好了,大伙才会踊跃买豆枯,猪养死了,谁还能来买豆枯。李阔海忽然想起来刘昌郝去年那个“无尖不商”的比喻,其实还是有道理的。
关键得养多少头猪,才能将自家豆饼消化掉?
对了,李阔海来到后面,他可没有口罩,只能捂着鼻子,问:“刘昌郝,其能养鸭?”
“鸡鸭鹅,马牛羊,猪驴骡,皆可以喂食,然如吾所言,需文火蒸近半个时辰,比例不能太高。大官人,虽能养,非乃猪,你勿要劝之,鸡鸭易得瘟病。”
在这时代,大规模养鸡鸭,特别是鸡,真的容易出问题。
不大规模养,如刘梁村,每隔几年或十几年,还会闹鸡瘟。
李阔海面露郑重之色,他又走了回去。
不但他,刘昌郝也没办法了,当成肥料,用量肯定会大,问题是现在农作物回报率太低,想要起效果,每亩地得施两三石油饼,两百多文钱,还要花费人力去发酵,一亩地庄稼能带来多少回报?背靠着京城这个大市场,油销售不成问题,那么油饼注定会成问题。不但是豆饼,搭配了菜籽油,还有菜籽饼,桐油饼……等等。
除非李阔海能鼓动起三四百家人养猪,每户还必须养两三百头猪,才能将他家的油饼问题化解。
搬了九座“山”,大约能知道每座山有多少石油饼,称是不可能的,不过能用船进行大约的估算,四百石的船略超载不会超过四百五十石,再多,反正请来八艘船,没那必要。
未发酵好的约一千六百石,发酵好的约一千九百石,两者乃是小头,后面的才是大头,发过头的约为八千余石!岸上还有可怕的八座山,考虑到李阔海必然已经处理或卖掉大量油饼,能约估出从去年秋天到现在,他家的出油量约为八九十万斤。
刘昌郝忽然明悟,总体去年下半年中原地区开始风调雨顺,粮价豆价如自己所猜,不是上涨,而是略略下降,可能今年春天,李阔海又进了大批黄豆。
其利润能接近两万缗钱,若是油饼处理好,说不定能超过两万五千贯,考虑到合本人的分成,李家真实收益约为一万缗钱,超也超不了多少。但也是惊人的收入,如李家有两千多亩良田,然而卖,总价不过一万缗钱。
由于数量太多,刘昌郝还从盖村又叫了一些车子,从上午开始,一直拉到接近三更才结束。离开油坊前,刘昌郝又看了一眼余下的八座“山”,尽管自己搬走了九座,这八座山仍会让李阔海头痛。当然,它们没有坏,李阔海尽量卖钱了。
到了乌头渡,各个船家一边清洗船,一边向刘昌郝抱怨。刘昌郝笑笑,抱怨不是为了抱怨,而是自家用船多,想下回自己多请他们的船。
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