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不用交,关键吾能不能开罪之?”
所以刘昌郝直接给钱,也不要朱钞,这次钱交的是有些冤枉,下次卖呢?至于宋朝国库的收入,是一个小屌丝能关心的?
“涨学问了。”秦瓦匠喃喃道。
涨个毛的学问。
“秦叔父,做人还是厚道一点好,吾之举乃是迫不得己,亦非学问,睡觉。”
渐渐进入秋天,西北风渐起,来京城船会很快,回去船却是越来越慢。眼下还好,若是到了深秋或是冬天,又遇到烈风,载着货物的船往往需近十个时辰,才能从戴楼门抵达乌头渡。
但到了家,也早日上三竿了,刘昌郝立即拿来水桶,将焰硝放到水桶里,加水,不能加得太多,让焰硝溶化即可。
这回买的焰硝多,刘昌郝也不清楚宋朝焰硝是用硝石或是用土硝提炼出来的,呈浅黄色,还有浑浊的小颗粒。
焰硝是什么东东,刘昌郝是知道的,化学课上也讲过。
这种焰硝明显纯度不足了。
也好办,焰硝化成溶液后,加入草木灰搅拌,片刻后再搅拌,静淀一会再搅拌,用双层厚实的布匹做滤网,杂质过滤后,将溶液蒸发,得到的白色粉末状物才是刘昌郝所要的焰硝。
它有一个化学学名,硝酸钾,能勉强当成后世的钾肥使用。
苗苗摸着水桶,说:“哥哥,好冷。”
刘昌郝也用手摸了摸,心想,果然是硝石。
只有硝石溶于水才会产生致冷作用,其实在唐末便有人发现硝石能做致冷剂,根据这一特性,一些商贾用它于夏天做出了各色冷饮,反正硝石也不贵。现在京城还有,刘昌郝以为是用冰窖里的冰做的冷饮,也没有注意。
甄别出是硝石做的,所谓的焰硝也就明白了,多半是将硝石运回来,将它粉碎,便成了刘昌郝所买的焰硝。还不如去买硝石呢,又能将成本压缩一点。
数量有点多,刘昌郝先借了几只木桶,又叫来武兆麟,让他学会,带着几个半大孩子继续提纯焰硝,他准备去田头看看,就看到几匹马来到刘梁村。
李家花行的船已经出发,然而逆水而上,上汴水水流速又远比惠民河的流速快,船只慢。
洛阳那边牡丹离修剪嫁接还有一段时间,但不是一家园子,几十家园子、寺观,每个园子又不是一种牡丹,必须提前打探清楚。
也要提前找好“窍花人”,还要找好芍药。主要是省钱,若是刘昌郝出一倍的价格,想要什么时候挖芍药就什么时候挖。不想出太高的价格,又要约好挖芍药的时间,以及种种挑剔,那只能提前一家家约好了。
朱三与伍贵、韩道实三人只好先行抵达洛阳,顺便兜到刘梁村,提前认一个路。
几人寒喧几句,三人重新上马,匆匆向洛阳出发。
刘昌郝到地头看了看,重新回到村里,买来木炭,付梁永正一些钱,用梁永正家的磨坊,将木炭磨成粉末。
木炭末带回家,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刘昌郝让一些体力弱的老人与半大的孩子留下,又用他家的耳房做小仓库,西边第二间房子做作坊,然后手把手地教。
但教了一会,刘昌郝便急了。
经他这一变,中秋节是中秋节的鞭炮,结婚是结婚的鞭炮,重阳是重阳的鞭炮。“中秋节的鞭炮”数量不多,都不足一百缗钱。然而人家害怕时间太仓促卖不掉,于契约上刻意写明,必须于八月十二上午运到他们店铺来。
就这点数量,时间是来得及的,其工艺也简单。关键大家皆不熟悉,连刘昌郝本人也是笨手笨脚的,哪能快得起来。
刘昌郝借来一些桌凳,跑到他二伯、四叔、五叔家、薛勇几户,大人不指望了,将几家半大的孩子也一起请来做活。
人多,家里挤不下,反正天气也渐渐不热,便将桌凳放在院子里,有的在屋中做,有的在院子里做。
第二天落雨,雨不太大,然而鞭炮哪能耐住潮湿。
刘昌郝匆匆忙忙将堂屋的家具撤到边上,又一起挤到堂屋里,这哪能做好事,迫于无奈,刘昌郝只好让一些孩子回去。
隔壁做木匠活的庄木匠走过来:“少东家,此非长久之策也。”
本来就不是长久之策,可能未来契单会越来越多,但这等于是坐在火山口上赚钱。为了怕出事,刘昌郝刻意让武兆麟留下督促,督促做活,督促安全,不仅是要防火,还要防一样东西,尘爆。
火药都是刘昌郝每天早上小心配好的,还要看住这些孩子,禁止他们用火药玩耍,特别是乱泼,那也容易出事故。
刘昌郝计划着顶多做三四年,家里经济完全活络,就不再做了。
这三四年也不能在家里做,他说道:“庄叔父,眼下忙碌,过段时间,汝等亦搬于山滩上,吾准备于山滩建一作坊。且,下次所接之活,乃除夕所用也,量会非常之大,吾须聘请许多女工,作坊规模亦不能小也。”
“如此,少东家,汝要请人。”庄木匠吞吞吐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