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些当官的腐败贵族,jūn_duì里已经层层不满了,谢御史还敢说这种话,云暧当真不知道该骂他蠢还是该夸他勇气可嘉。
刘静道:“谢大人这话怎么不去北府军的驻地讲。”
谢甄道:“这种事自然要靖国公拿主意嘛。”
刘静将四下里一扫,满朝膏粱鱼肉,独独见不到一个像人。
他沉了嗓子,接着谢甄的话,冷声问道:“说私利,你们这些人又哪个不是为了私利?分你们几块地就哭死哭活哭穷哭命,增一点商税就嚷嚷着百姓疾苦,朝廷一有事,就都摊了手说没钱——我倒是奇了,朝廷也没钱,百姓也没钱,你们也没钱,那天底下的粮食天底下钱都被谁吃去了?你们只会呆在自己的庄园别业里喝酒享乐,西北州被匈奴人蚕食,怀荒怀朔六镇边民年年起事,眼看就要打到平城了,朝廷却无力镇压!你们这些人,却还在这里算计倾吞着朝廷钱粮赋税,还在算计着盘剥百姓,你们又打的什么算盘!等着叛军杀过来便举手投降,继续安逸享受,做你们的富贵梦吗!”
满朝鸦雀无声,刘静道:“再一个段荣王荣张荣又如何?你们这些人不照样高官厚禄,只要承认你们高官厚禄,段荣王荣张荣对你们来说有区别吗?龙庭宝座上坐的是谁,对你们来说有区别吗?”
云暧始终不开口,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拍桌案,站起来,尖声呵斥道:“够了!住口!”
刘静转向他,跪地下拜:“陛下!臣有奏本!”
云暧望着呆若木鸡的朝臣,颤抖道:“朕累了,退朝。”
刘静坚持道:“陛下,臣有本奏!”
云暧充耳不闻,直接下了座往幕后去,陶宴看他脚步不稳摇摇欲坠,连忙从角落绕过去相搀扶,吩咐太监道:
“喊退朝吧。”
云暧浑身被冷汗浸透,他害怕了。
整场朝议,他看到的不是刘静的力量,而是众臣的沉默。
对于大臣们而言,集体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绝对不是意味着顺从和屈服,只意味着,集体的反对。
刘静是以一己之力在跟整个朝廷斗争,云暧怎么敢听他的奏本。
那不是灭火,是引火烧身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政
这事没有完。
两日后,谢甄在家里给人活活打死了。
朝廷又沸腾了。
追查凶手,压根不用追查,是北府军士兵干的,论缘故,因为谢大人在朝堂上说要皇帝禁止jūn_rén以军功入朝,于是北府军听到这消息就叫嚷开了,直接冲进谢大人家把他乱拳打死了。路人都看见。
谢大人想代表贵族们讲几句话,光天化日就给士兵打死。
这事一出来,官僚贵族集团同整个北府军的关系已经到了白热化,
洛阳都城,天子脚下,竟然发生光天化日打死官员的事,谁敢相信,整个朝廷炸了窝,要求皇帝将杀人的士兵正法。
云暧两头为难,他是绝不能得罪北府军的,但是这件事是北府军做的不占理,朝臣们也愤怒了,两边都跃跃欲试恨不得直接拿刀上场杀一通。
只是谁也顾忌着,都吆喝皇帝,都想把皇帝当刀子使。
都特么什么玩意儿!
就这样,这事情还没有完。
谢甄被打杀一事传到北边六镇,又激起了军民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