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道:“陛下,前日臣父亲来了家书,让臣回家去。”
云暧抬头睁眼:“回家去做什么。”
陶宴笑说:“臣虽然出身卑微,家世却也是陇右大族,也是钟鸣鼎食的富贵之家,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臣少小离家,虽然无所成事,回家去混的三亩薄田,度日也勉强了。”
云暧皱了皱眉:“朕不曾听说陇右有陶姓的大族,你父亲是?”
“臣随母姓,父姓是高氏。”
云暧微讶:“高氏?高氏富比王侯,在大庆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门,你有父兄如此,又何需到洛阳来谋这不值钱的功名?”
金万两银万两,到底是商人出身,身份卑贱,哪里有资格跻身上流呢?
陶宴道:“臣是母亲一汤一粟养育成人,高家纵有千金富贵,却也落不到臣的头上,臣当初拜别母亲来到洛阳,不过也是不甘受嫡母兄长的白眼,想争口气罢了。”
云暧道:“那你现在既然没争得口气,这么回去,不是更给你娘丢人,更给你兄弟们耻笑。”
“到了臣这个岁数,也只得认命。”
云暧嗤笑:“什么认命不认命,你才多大年纪。”
陶宴严肃道:“再晚了,回家老婆都娶不到了。”
云暧道:“你还想娶老婆?”
“臣自然想。”
云暧不屑的笑了:“陶长絮,朕看你见着男人骨头都要酥了腿都要软了,就你这德行你还想娶老婆?莫要跟朕说笑。”
陶宴心说这个小混蛋!明知道老子见到男人就腿软,宁愿光棍死也不想跟女人搞,还非得让老子娶赵王的闺女,安的什么心!明知道是火坑还硬把我老陶往下推,你还有脸说这话?
“那也得生儿子传宗接代不是。”
云暧懒懒道:“你生不生儿子朕不管,你若不同意于赵王的婚事,朕也不逼迫你,不过你别想离开洛阳,你要是敢脚底板抹油,朕就是死也得把你抓回来,碎尸万段。”
陛下……您这是何苦……
陶宴仍然老着脸:“鲜小公子不是还在,还有张合将军,赵吉将军,臣这朽木粪土之躯,纵使想为陛下效力……”
云暧打断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陶宴眼睛眨了两眨。
小皇帝说陶大人跟鲜大人跟张将军不一样。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有意思了!
小皇帝将鲜公子还有那位张将军,那是视为手足臂膀啊!绝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深情,现在小皇帝这句话,将他陶宴同这两人平起平坐的比较,还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这话能是普通的话吗!
啊啊啊啊啊!
简直太超出陶宴的心理预期了,他本来是想试试凭皇帝对他的感情和信任,如果刘静真要杀他,云暧会不会把他当云崇一样放手做人情。现在看来,云暧绝对不会。
不但不会杀他,而且一定会护着他。
陶宴完全没想到他在小皇帝心里的地位竟然能和鲜侑或者张合两人比肩,而且还“你跟他们不一样”,简直太太太……
陶宴不怕为这小皇帝把自己命压上去赌,只怕赌的不值得。自己押了命,跟着小皇帝图不得名图不得利,就只能图个情意了,要是小皇帝转眼就把他当龟儿子卖了,那他不是搞笑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