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死人了呢。
“有倒是有一个,但平素只医家禽,不知能不能医兔子。”王婶伸头瞄了眼小兔子,随口道:“这不是我拿过去的那只么?怎么还没吃掉,要我家男人替你宰了么?”
沈絮扭头一看,临清本就惨白的脸上越发苍白如纸,胡乱摇着脑袋颤声道:“不用,不用,我要养的。”
“这种小兔子养不活的,娇嫩得很,没母兔喂奶,最容易夭折了。”王婶拨弄了下小兔子,那兔子早就一动不动了,“喏,趁还有点热气,我叫我男人给你们把皮毛剥了吧。”
临清吓得眼泪汪汪流,哭道:“母兔在哪,快抱来给小兔子喂奶。”
王婶道:“早杀了。”一指厨房,“肉还挂在那熏着呢。”
临清哇地一下哭出来了,拉着沈絮的袖子道:“怎么办,别让它死,我要养的,要养的……”
沈絮知他对兔子感情深厚,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哭,好歹十六岁的半大人了,你叫王婶笑话呢?”
王婶尴尬笑笑,“不妨事不妨事。”
临清堪堪了泪,看着兔子哽咽道:“你救他……”
沈絮头大,这兔子明显出气多进气少,就算找到能医的人,估计也救不回来了。但看着临清泫然欲泣的样子,实话又说不出口了。
便对王婶道:“那兽医住在何处,麻烦王婶给指个路。”
王婶给他说了一番,沈絮记了,携了临清告辞,匆匆往兽医家去。
临清咬着嘴唇努力憋住眼泪,握在沈絮手里的手指冰凉,不住颤抖。沈絮无法理解他因一只兔子哭成这样,但临清这副样子确实可怜,忍不住轻声安抚道:“你别着急,有什么事还有我陪着。”
临清瘪嘴,刚要说什么,却见沈絮脚步一顿,脸色慢慢变了。
沈絮缓缓从怀里掏出那只兔子,僵僵望了临清站定。
方才还有点热气的兔子已经停止了心跳。
临清颤手探过去,怔了怔,抱了那兔子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最后还是抱着死透了的兔子到了兽医那,兽医略略检查后,说是误食生水所致。
回到家中,临清抱着那已经冰凉了的兔子坐在兔子窝边,眼睛通红,不发一言。
沈絮看了一会儿,于心不忍,过去道:“已经死了,给我我去埋了罢。”
临清流泪摇了摇头。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兔子,难受得又哭出来。
沈絮叹了口气,过去坐下,把他揽到自己怀里。
临清伏在他胸前呜呜哭道:“都是我……我不该把湿衣服拿到屋里……不是这样,它也不会喝到生水……”
沈絮拍着他的肩膀,温声劝抚,“别这样想,你没听王婶说吗,这样小的兔子本就难养活,即算没喝到生水,也会因别的夭折。”
临清摇头,哭得伤心,“它死了……”
沈絮被他哭得也跟着难受,怎么着也是一条生命,虽不会说话,但在屋里蹦来蹦去却也是一份乐趣,如今说没就没了,好是不测。
“生死有命,你哭得再伤心,它也回不来了,早些埋了叫它入土为安罢。”
临清偎着他哭了大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让沈絮拿去埋了。
盖土的时候,临清撒一把,就落一滴泪,待到埋完,嗓子都哭哑了。
回到屋里,看到那个空空的小窝,临清鼻子又是一酸,快步奔进卧室,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沈絮煮了两碗面过来叫他吃,临清的声音从被子里瓮瓮传来,“我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