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只咋咋呼呼的妖怪,房间里瞬间冷寂起来,藤原一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桔梗没事,朝能够顺利找到人来救他。
······
比藤原一更加暴躁的是犬夜叉,他卧在御影神社里巨大的樱花树枝上,树影杂乱地笼罩在他身上,双腿以高频率地抖动,差点把树叶都抖光了。
“桔梗!老子都快发霉了!”犬夜一个翻身倒挂在树上,银白的头发垂下,对着神社大喊。
桔梗徐徐地从正殿走了出来,身上的伤在御影的调理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着,再过两天,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犬夜叉,暂且忍忍吧。”
巫女冷静的语气让犬夜叉的火气更大了。
可恶!究竟是谁要去救人啊!
他不爽地想发脾气,却听到桔梗冷冰冰的话语。
“犬夜叉,你以为我不着急吗?”桔梗的目光像利箭射向他,他野兽般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反驳!只能悻悻地闭上嘴。
“相信御影先生,御影先生的本事你还未见识到万分之一,也要相信藤原,藤原可不会任人宰割。”桔梗望向远方。
这些话何止是说给犬夜叉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心底的不安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把她的心包裹起来,理智告诉自己御影先生不会让藤原出事,但是那一点不安就像白纸上一个黑点,越发渲染地越大。
神社两旁的石灯笼点着暖黄的光,天上的银河仿佛倾泻而下,要落一地的星光,可惜美景无人赏。御影的折扇轻轻一挥,悬在檐边的风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藤原一从山下给他带来的礼物。
他对藤原一的心思远远够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只是有时这风铃不停歇,风来了它要摇一摇,有人来参拜见了也要拨弄几下,总搅得他心难安,好像那一根系着的红线把他的心也拉扯起来。
起初只是对他色相的喜爱,怎么逗弄着逗弄着,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御影颇有几分气恼。
这种情绪发生在他身上也是不容易,向来只有他把人气死的份,笑眯眯地把人卖了那人还不清楚呢!只是这回他却是不舍得卖了藤原一,甚至还想把他留在身边,日日夜夜看他哭笑喜恼的样子才好,等看腻了,厌倦了,那份心思自然就熄灭了。
真是糟糕!
御影懊恼地想着,脸上却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在我还没看够之前,他可不能被别人抢去。
······
朝穿过草丛,跳过对他来说是洪流的小溪,还有荒草丛生的峭壁,手脚并用,飞速地前进。耳朵上挂满了鬼针草,它没时间去弄下来,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敏捷地往枫之村跑去。
它曾经路过枫之村,不过只匆匆瞥了一眼,那种贫穷的小村落吸引不了它,幸好记忆力不错,没有走错过路,勉强在第二天中午之前终于看到了升腾的炊烟。遇见的小妖怪告诉它,名叫犬夜叉的半妖两天前不知怎的不见了,它只能抱着微小的希望扑向了枫之村的神社——空无一人。
朝想小瘫子肯定要伤心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要是再也睁不开了可怎么办?
它抓着耳朵苦恼地蹲在田埂边,还是想不出哄小瘫子开心的办法。
人类好麻烦啊!
它嘴里咬着一朵田埂边折下来的小小的黄色花朵,身后背着一小包裹的鲜果子,心想小瘫子要是还不高兴它也没办法了。
朝活了几十年,比藤原一大了好几轮,可心智上却还远远不够成熟。
它又夜以继日地跑回城主府,途中只停下来吃一点东西果腹,不舍得去动那一小袋果子。
酣眠的水鸟被一道银色的身影惊醒,嘎嘎地叫着飞出水塘。
朝的头上沾着几根鸟毛。
夜色渐晚,疏风朗月。朝孤独地赶路,它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赶路,去看蓝色的大海,去参加山神的庆典,现在有一个人在等它,它反而觉得崎岖的路变得平稳,心脏沉甸甸的。
朝矫捷地跳入城主府,城主府失去以往的安静,到处都紧锣密鼓的,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也不知道是要谁要成亲?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朝没有深思,直奔藤原一的房间。这个时候朝已经看不出半点整洁干净的模样了。脸上灰扑扑的,连引以为傲的皮毛也沾满了泥土。
它用爪子沾了沾口水,在脸上抹了抹,把身上的碎屑拍落,露出个傲慢的表情,才跳进窗子。
还没着地,朝就感觉自己被人拎着脖子吊起来,它激烈地挣扎起来,一直宝贝地保护着的包裹摔在地上散开了,骨碌碌地滚了一地,叼在嘴里的小花儿也掉了,孤零零地落在窗沿。
它尖锐的爪子挠着那人的手,嘴里发出刺耳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