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完整的记录杀人的全过程,季临岳拿手机拍下,门口的铁门嘎吱作响,季临岳绷紧神经,躲到床底下。
男人捣鼓手上的手链,摸钥匙开门,坐在床边,趿鞋邋遢的半套着脚,用脚趾勾着小腿肚瘙痒。
季临岳嗅到脚臭的一瞬,皱起眉,捂鼻憋气。
男人捏着手链,灰沉的脸敛着阴笑,眼角的褶皱能压死蚊子,床板腾地空了,男人走到桌子前,拉出箱子,带着干涸的暗红的血迹的石锤被掂在他手心。
男人用黑布缠绕住,出门。
季临岳从床底爬出,急忙跟上,不由担忧孟虞的状况,不知她现在如何。
*
黑屋的门哐地一声被打开,外头还有一点白光,男人换了身行头,套了菜市场常见的黑围裙,黑雨靴,要是抛开这一切,孟虞会觉得他是菜场里卖鱼的,但现在她是砧板上的鱼,任他屠杀。
孟虞被拖出,方才看清所处的位置,几间瓦片房堆砌的院子,墙角塌了一方,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
地上湿泞,孟虞四肢蹭了一地的土,不用想就能知道现在有多狼狈。
男人解开黑布,沾血的石锤曝露在孟虞的视线里。
孟虞脑子一瞬空白,强烈的求生欲猛地将她神志归一,语言能力几乎散架溃塌,她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不想死。
孟虞抓住男人的空档,转身猛跑,五脏六腑几乎要炸裂,身体抽疼得呼吸困难。
男人咒骂追赶她,孟虞没跑多远就被逮住,摁趴在地上。
男人踩着孟虞的头,碾着她头皮,“臭婊子还想跑,老子今天不宰了你。”
孟虞咬着发白的唇,齿间不经泄出痛苦的音节,男人将她重重一甩,孟虞像蝴蝶般飞起,砸到墙上又沉沉的摔下。
孟虞只感到脾肺要炸开,痛苦得蜷缩成一团,腰腹开始发作,一阵阵的抽疼搅得她生不如死。
男人冷笑,从屋子里拿出玻璃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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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一端
林邮通过望远镜观察事情动态,正欲抬手指挥行动,视野里跳进季临岳,持着枪,伸手探门准备闯进。
“妈蛋的”,他忍不住爆粗口。
季临岳听见里面的声响,脸色猛黑,摸着门边敏捷的探入。
孟虞掀开眼皮,只见季临岳矫捷地从后边锁喉,用膝盖猛击男人的脊背,清脆的骨节声响起,男人张着嘴喊叫。
季临岳一套擒拿,将他摁在地上,正想给他铐上手铐,林邮带人闯进。
季临岳看了林邮一眼,淡淡的,看不出喜忧。
季临岳让同事铐住男人,拍掉掌心的泥土,疾步向前,轻轻抱起孟虞,将她揽进怀里,望向她的眼似乎沉淀了太多复杂的情绪,黑而沉。
太轻了,季临岳的第一感受。
孟虞颤声道:“季临岳,你终于来了。”
声音细微无力。
孟虞安心的合上眼,狂跳的心脏突然平复下来让她不适,短暂的高压让她的身体像被抽了气般虚软下来,贴着暖而结实的,缓缓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