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给钱哥把杯子倒满,啤酒沫咕噜咕噜的膨胀,然后溢出来。
“弟弟,哥不整些虚的,今天就给你交底了...这活儿,前期投入还真不算多,只要坚持做,肯定能接到单子。”钱哥伸手抠了抠眉毛,又夹了一筷子菜大口嚼着。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五万对我现在来说的确挺难,我还得再考虑。”
路堃赔着笑,和钱哥干杯:“但我肯定会想想办法,到时候还得您帮着介绍介绍。不说了,弟弟先干一杯!”
他扬声说着,站起身来一口干了一杯的酒。苦涩味道顺着喉口流下去,像火折子一般烧着,直直窜到胃里。
路堃赶紧坐下吃了口米饭,压下去欲呕感。
饭馆大厅里吵吵闹闹,路堃结完账后搀扶着钱哥往外走,一路把他送上了出租车,临上车前,钱哥回头。
“路堃,你这人实诚,我能看出来。这防腐木加工做好了还是很吃香的,哥这边有防腐木渠道,你自己还有手艺。”他拍了拍路堃的肩膀,叹声气,脸上褶皱更加鲜明:“你凑凑钱,租块儿地,做个小本买卖还是没问题。”
直到汽车的尾巴都看不见,路堃才回目光。
市中心的饭馆门口,车流不息,人潮汹涌。路堃笔直的站在原地,胃疼的叫嚣也没让他弯下腰。在刺目的太阳光线下,远远看去,只有马路边上这一隅是静止的。
闻景不是虹城本地人,现在住的套一小公寓环境极佳,月租2000元左右,不是一笔小数目。路堃曾经主动提及房问题,却被她三言两语推过去。
他知道闻景是顾及他的面子,所以这一两个月来,其他的花销他都主动负担。
然而一个月3000元的工资是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了两个人外加一个家庭的。路堃仔细的观察过闻景的吃穿用度,虽然算不上名贵,但都是价格相当的品牌。
包括很多的小细节,比如闻景远出行喜欢打车,又比如一定要喝3块钱的矿泉水。这些路堃很能理解,只是在发现时心里突然的自卑,他与她的生活品质不处于一个层面上。
再往远了想,他年纪不小,老家的同龄人像他这么大孩子都会跑了。路堃跟闻景谈恋爱是认真的,自然会考虑到结婚生子一系列问题。
而这些所有问题的核心,都是——物质。
路堃清楚以自己的学历一个月拿这么多钱已经顶头了,唯有做生意才算是奋力一搏。
这么多年,别的不会,只有木工的活是最纯熟的。
于是他找出钱哥的手机号,和他详聊,今天又约出来吃饭。钱哥确实给指了一条路,路堃有点心动,但想到启动资金问题还是皱了眉毛。
这些天来的辗转反侧,路堃从来没跟闻景提过一分一毫。
在他的心里,闻景是暗夜里的一根火烛,只要维持光亮,并不需要照亮整个世界。
他能下定决心去做,与其说是为了闻景,不如说恰好在迷茫的路上遇到闻景,成为重新开始的契机。
就像踽踽独行的人得到了独一无二的扁舟,他要泛海,做自己的船长。
路堃站了许久,感到头有点晕眩,这才走到阴凉下背靠树干,扶着膝粗声喘息。
他想掏出手机看时间,终于看到闻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
上编推了,太不容易啦,感谢大家的支持!
讲一下,我最近黑白颠倒,更新时间基本都是半夜12点之后到凌晨五点之间,新来的朋友不要等,醒来再看。
再次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