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是冷白光,路堃看起来没那么黑了,他站在衣柜前,将它也衬托的小了一号。闻景把被子盖到鼻子以下,在被子后偷偷笑。
扔下睡衣后,路堃径直在床边坐下,表情肃起来,没了刚才的轻松柔和。
“你擦擦。”他指了指她仍旧微湿的头发。
刚刚没解决完问题就滚在一起,实际需要担忧的那些都没说出来,他觉得还得问清楚闻景的意思。
他眉头纠在一起,酝酿许久,然后开口:“半年前,就是我们刚...认识那时候,我在镇上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是胃癌。”
闻景听到“胃癌”两字,呼吸一滞,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瞬间的木楞,紧接着恐慌:“胃癌?”
“你别担心。”他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手:“昨天我又去虹大附医查了,报告虽然还没出来...但是医生说应该是误诊。”
路堃其实不敢保证是误诊,但是当他注视着闻景焦急而担忧的的眼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让她安心。
“那天喝了酒我就觉得你胃不好!”她没看到报告还是不放心,眼光却坚定:“下次我陪你去医院。”
闻景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小手盖住他按在床上的大手。两只手叠在一起,一大一小,色差鲜明,但温暖和力量却是双倍的。
他不由自主的对她笑,目光充满触动:“好。”然后用另一只手包裹住上面那只柔软的小手:“还有就是我家里的情况。”
“我和我亲爸、继母一起生活,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爸之前得了糖尿病,定期需要注射胰岛素,弟弟还要上学,所以家里情况一直很差...”他这次没有看向闻景,而是微低着头:“经济情况。”
嗓音嘶哑,语气是低沉的。
路堃赤裸上身弓着背,三角肌和背阔肌隆起,由于比较高又握着闻景的手,姿势别扭。
空气中滞闷起来,沉默的令人喘不过来气。
闻景心中郁结,攥紧被包裹住的手,深吸口气:“我没有爸爸...”她是很艰难,很艰难的才说出这句无异于给自己捅刀子的话:“我的情况也没有很好,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她深知路堃在介意什么。
他主动提及家庭,却在真正谈起时低下头不肯看她,正是源自心底深处横亘的对于原生家庭的自卑。这种情绪闻景太明白了,就像她从小自卑于自己没有爸爸,和别的小孩不同。即使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事,却仍然羞于提起。
“家庭”两个字像是被蒙上了厚布的巨大礁石,藏在心底。一旦揭开这层布,面对的就是漫天飞舞的尘埃和千疮百孔的腐烂。
“在我看来你很好,特别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还是希望你可以和我试试。”他终于抬头去看闻景,眼里是想要压抑又快破土而出的恳切:“过去的事,是我错,以后我会弥补,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这不像是告白,更像是求饶,那双平素淡然的眼睛中此时又在说话:‘和我在一起,求你’。
当有人伸出手无声的抚慰,当温暖开始眷顾一个没有家的男人,谁能够无动于衷?
路堃交代了自己所有脆弱的、不堪的底细,只想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他还不曾真正的交付,然而也盼望一次真正的交付。
闻景的眼泪无声的落下,顺着滑到嘴角,咸咸的滋味发酵开来,她张嘴,喉口酸涩抖动:“好,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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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星星梦一定可以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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