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减减不过几十个场景,两个多月他的部分差不多就要杀青了。
天气渐暖春风和煦,沈遇终于等到他的最后一场戏。
“花措杀青,第439场,action!”
残阳如血,宫门残破。刀刻剑痕在长柱上留下斑驳的辙迹,有黯淡血色印在刻木里,刺目惊心。
花措单腿跪地,一手执剑伫立于地,玉冠碎裂,长发骤然散乱铺满在遍布血痕的红衣上,抬起的双眼通红,目光冰冷无情执拗疯狂。
“真的是你。”
花明站在宫苑的犄角处,狂风将一身劲装吹得紧贴在身上,于是执剑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便看得清楚,剑尖滴血殷红。
花措扯扯嘴角—镜头拉近目光里满是嘲讽与笑意:“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为什么要帮安定王做事?”
花措踉跄着站起身,扶着剑倚在红砖宫墙上,慢慢喘了口气,闭眼道:“你们不是早就查出来了吗……我母亲,在他手里。”
花明一愣,接着猛地抬起眼,死死盯着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母亲她……早在你被于总领接进宫的那天就……自尽了。”
花措一呆,恍惚间露出一点孩童般的稚气,睁开眼,而后极慢地眨了一下。他的目光破碎,此时才透露出一点属于少年的青涩懵懂。
“咣当”。手中长剑握不住,掉在地上,一阵稀里哗啦。
十多年的煎熬痛楚,一次次的背叛同门终究磨成无情冷漠的性子……竟然都成了一场笑话。
花明静静地看着他,既恨且悲。却见他慢慢地蹭着墙蹲下身,长发葳蕤及地,样子狼狈,脆弱可笑。
宫墙的红砖上被蹭出一层斑驳的血痕,花措盯着墙外蔓延而出的柳枝,突兀地笑了一声,说:“我这一辈子……实在是人不人狗不狗。”
他的声音依旧是一贯的清冷:“可是……开弓便没有回头箭。自我从王府里出来的那日起,就注定了要走这条路……衍叙门有规,叛者死不足惜。”
“师兄,杀了我吧。”
花明一怔,狠狠咬了咬牙,目光复杂。
花措静静地看向他,忽而一笑,容颜如花眉眼温柔,是十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欢愉。他说:“求求你,杀了我吧。”
镜头里的笑靥动人,切向浅色的云卷云舒。春日里的桃花朵朵如烟霞齐齐绽放,透出一种静谧的美貌。
残阳终于半隐在宫墙外,霞光漫天绯红。
宫苑的长廊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身影,长剑跌落在一旁,红衣如血,凌乱破败。沾染了尘土的面孔苍白如雪,那双狭长致的眼睛紧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
“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