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诀直愣愣的盯着,照片上的人当时还是黑色的头发,估计是人民政局不给非主流照相。不过他的五官跟表情倒是没怎么变,依旧能看得出现在的浪样儿。
他突然问:“刚刚那傻逼是谁?”
程祁把身份证拿过来,抹了抹灰塞进口袋,说:“一舍友。”
顾诀问:“他喜欢你?”
程祁愣住了,一时有点儿摸不清他到底是还醉着或是被那一棍子惊醒了,想了想,说:“算是吧。不过应该也没认真,闹着玩儿。”
顾诀哦了一声,看着他的手臂,低着眼看不清表情,说:“我带你去医院。”
程祁乐了:“这他妈都快十二点了,医院不都下班了。”
最后俩人找了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买了碘酒和消肿药膏,粗略地抹了抹。顾诀说:“明天再去医院看看。”
程祁倒是不太在意,低着头把袖子撸下来:“没事儿,他也没敢使劲儿……”
正说着,他突然一愣,顾诀猛地抱住了他。
俩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抱了半年。到底还是夏天,虽然晚上没了那么重的暑气,人贴人贴半天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程祁动了动,心里的躁热被汗冲了一遭只剩下了热。他叹了口气低声说:“行了吧你,这一身汗味儿。”
顾诀慢慢松开他,站起来拎着装药的袋子,低着头说:“一会儿去哪?”
程祁看了看手机,十二点十分。他有点儿头疼,看了看周围的商业街,说:“咱只有一个身份证,大宾馆是没法住的,找个旅馆吧。”
被强行喊起来的招待员小姑娘带着困意,一脸复杂地给他们俩开了个大床房。顾诀瞪着眼跟她对视,心里有点儿乱七八糟的,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从哪解释。
再说,人家压根儿没想错。
程祁先洗了澡,他胳膊上的伤不重但也不轻,囫囵冲了冲又洗了个头发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顾诀看他一眼,扔过去一条毛巾让他擦头发,然后急冲冲冲进了浴室。
打开淋浴,听着哗哗的水声,一手撑着墙面壁发呆。
然后叹了口气,把手伸了下去。
程祁没问他怎么洗了那么久才出来,只递给他个吹风机,说:“吹干了睡。”
顾诀接过来,看着他一动不动。
“……怎么了?”
顾诀坐在小沙发上,蜷起的腿别扭的塞在沙发上不大的空间里,看起来有点儿委屈。他的酒气被自己亿万个儿子们激了上来,说:“我是不是有点儿喜欢你?”
程祁一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转身躺在一边儿的床上,仰头盯着顶上的灯,说:“......喜欢女的就完事儿了,别瞎他妈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