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初春的天色依然晚得较快,当坐在讲台后的项薇合上教案回头的时候,身后黑板上方的挂钟正好走到下午18点,但户外已经黄昏黯淡。
今天是周六,本来周末是人们休息的时候,但考虑到教学进度的压力,项薇依然选择了周末加课。
如果在后世学生们听到双休日还要补课的消息的时候内心是绝望的,因为他们不能在双休日和朋友或同学约好一起去打球,一起联机打游戏,或者去网吧度过。
但现在是17世纪,还散发着新伐木头潮湿腐殖气息的新修教室里,坐着的却是近四十名身穿德拉瓦族印第安人麻布衣饰、年龄从6岁到15岁不等的印第安男女孩,甚至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看起来明显更大点的印第安青少年。
除了几个年龄确实太小而只是乖乖坐在一边吃玉米窝头的学生,剩下的三十多位学生正在埋头赶着最后的考试作业。
项薇一身印第安人手工麻布料裁剪的现代衣妆,头发整齐地盘着。还在哺乳期的项薇还未满28岁,初为人母的前中学语文老师如今身材略有丰腴,面色柔和平静,脸上时刻都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作为第一位大灾难穿越后带着身孕的女性居民,项薇在三个多月前产下了曼哈顿社区第一位婴儿,还引起了一番不了的“动荡”,据说许多的现行政策都是由项薇分娩的那一夜引发出来的。
虽然丈夫在大灾难当日为掩护她和肚里的孩子已经失去了生命,如今正安葬在曼哈顿北边的公墓中,但生性坚强的项薇只在短暂的呆滞期过后,就选择了面对现实。
做完月子后,项薇听说曼哈顿社区委员会建设的华人学校缺乏老师因此她就向最高委的教育委员递交了申请,主动成为了华人小学的语文老师,以及兼任印第安人班的班主任。她的性格和前职业几乎完美无缺地满足了委员会对社区未成年人教育和印第安人同化的要求。
今天她给这些印第安人学生出的试题是《我们的摸样》,要求学生们在纸上写下自己能够看到的一个人的所有外在特征。而这些汉字和发音,早在一周前,项薇就已经教给她的印第安学生们了。
“好了,同学们,考试时间结束了,放下笔。”
项薇从短暂的回忆中恢复,站起来对着台下的印第安学生提高了音量:“现在我们来回忆一下我们这一周的学习内容。”
“一个人除了身材高矮,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我们的眼睛、头发和皮肤。”
项薇走下讲台,来到一位10来岁的印第安少女跟前,笑盈盈地看着对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达玛,你来说一下,你觉得老师和你有什么不一样?”
和其他的印第安同学不同,除了头发装饰和脚上的鞋,达玛穿着一身明显的华人风格的衣裙。虽然这样的衣裙和她略显稚嫩瘦弱的身体还有点不协调,但达玛依然在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尽量穿出来。
这套衣服就是王文龙、鲍燕、童仁海带她去商店买的衣服,从那个夜晚开始,达玛几乎隔三差五地就要跑到华族人住的地方,想找王文龙他们道谢,可是找不到他们。
在曼哈顿社区工作的法提玛知道曼哈顿准备成立学校的时候,德拉佤族印第安人也可以入学的时候,在休假期间,把达玛带了过来报名。
而且达玛也是在学校学习的时候知道了那天晚上帮助她的人已经乘船去大洋的另一端了,她只好等他们回来再去道谢了,达玛打算从今天开始在做完作业后亲手做个头饰表示谢意。
“达玛,在想什么?”项薇发现面前的印第安少女似乎一直在出神,于是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