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他最心疼的夫人眼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现在只想着要怎么教训这个不长眼的熊孩子。王盟无视他的叫嚣,管家更生气,挣扎着要下马找他决斗。
荣景生骑着马颠颠跑过来拉住他,对沈晨笑道:“夫人,将军请您去马车里。”
车帘被掀开,单手撑着脑袋在补眠的战扬睁开一丝眼睛,长臂一捞,把人从门口拖进来抱在怀里:“睡会儿。”就说了两个字就不说话了。
沈晨被迫躺战扬怀里,头枕着战扬的手臂,仰头看他又恢复白皙的皮肤。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沈晨还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车里又只有沈晨一人。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车外有哭声。沈晨揉着眼睛下车,见管家拽着战扬的手激动地在说什么。
“怎么了?”沈晨走过去,管家见他过来,背过身擦掉眼角的泪,转头回来除了眼圈红着,已经看不出哭过。
“夫人昨晚上没睡好,要不再去睡一会儿?”
见管家脸上勉强的笑,沈晨心里已经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伸手拍拍管家的肩膀,微笑道:“昨晚我与将军说好了的,管家不必担心。”
“这不成!”管家高声打断沈晨的话,一手扯着战扬一手拉着沈晨,“老头子我说什么也不让将军扔下夫人不管!”老人家总是有自己的执着,沈晨知道管家是为自己好,但这件事真的不能随了管家的性子。
“将军,时间不早了,出发吧。”夕阳中,沈晨紧紧拉着管家,微笑着看战扬。
也许爱不是这么的深刻,沈晨想,不然为什么面对分别他只有些许的难过?
战扬静静地看着沈晨,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落在沈晨眼眸里,那双眼睛像宝石一样纯净透彻。战扬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明明事情按照他的设想走到这一步,他却觉得缺了什么,让这一切变得不完美。
管家知道他不能改变什么,也不再执着,拖着沉重的步子爬上马车背对着战扬他们。他老了啊,只想过上稳定的生活,将军要走,他留不住,留不住啊!
“将来将军若还能记得我,有时间捎个信给我,也好让我……”沈晨话没说完已被拥入温暖的怀抱。沈晨愣了一下,轻笑一声伸手回抱战扬。
“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回来找你!”
这是许下了一生的誓言吗?沈晨有些不敢相信,古书里不都写着吗,男儿外出闯天下,只许一个一生不弃的誓言便有人在家等他。
他不傻,他知道若是战将军成功,这天下便是战家的。到时候谁还记得当年那个被当做棋子嫁出去的沈家大少爷?
“随时欢迎将军回家。”沈晨这样说,战扬放开他,见他眼里的平静,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
他知道沈晨不信他,但他只能许他这么一个誓言。
“我……”战扬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沈晨却不想听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将军,将士们都等着呢。”
马蹄声渐渐远了,管家忽然转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真的长大了,他的世界里没有从小照顾他的管家,只有天下。
“夫人,为何不留将军?”管家不甘心,他想他留不住的人,夫人可以留住。
沈晨低头整理行李,轻声道:“留不住的,将军的心不在这里。”
管家无言以对,是啊,留不住的。忽然有马蹄声折回来,管家欣喜的看去,马背上的人却不是将军。
胖子勒住马,马儿扬起前蹄重重地放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他看着面容平静的沈晨,忽然哈哈一笑,驱马上前经过沈晨身边的时候俯身把人捞上马背扬长而去。
事发突然,管家被吓了一跳,远远听见那个胖乎乎的王副将的声音:“管家放心,我把将军的另一半心带去,您老好生照顾沈老爷和夫人,等将军凯旋!”
马儿跑得快,老管家追不上,看着远去的背影老泪纵横:“哎,我守着家,等将军和夫人回来!”
沈晨完全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这战床上,更想不到将会以这样的方式面对战扬。他不安地动动身子,不动还好,一动就扯住某个地方,让他尴尬得要死。
不知过了多久,沈晨只觉得手脚都麻了的时候帐帘才被掀开。想着战扬就要出现了,沈晨一战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战扬进了帐子就发现不对劲,有人在里面,从并不均匀的呼吸声判断,这个人不会武功。这就奇怪了,军营里不会武的人很多,但胆敢进他帐子的人却很少。
以防万一,战扬小心翼翼地走近,一把掀开前后帐的隔层。看清里面的景色之后当场愣住。
床上有一具白皙的胴体,手脚被红绸拴在床的四角,双腿间的小东西被红绸包起来,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视线往上移,见沈晨又羞又愤,双眼含水瞪着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