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白凤抬头便看见这么一个人,梅令山庄的庄主,花梅令。
花梅令,尽管名字有些奇怪,但这确实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在江湖人人都要敬畏三分的人。他的身后还站着另一个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那是他的下属——白抚,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花梅令见东阳白凤看向他便挑起漂亮的桃花眼,抬脚迈进屋解开大氅。一只小鸟立刻从他的怀中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一阵扑嗒声后便稳稳地立在了房梁上,那鸟只有半个手掌大是一只浑身都是翠蓝色的蓝翡翠。
东阳白凤索性坐了下来,目光盈盈地将花梅令细细地打量一番道,“何必用看这么神?能入我北岛孤城如入无人之境的,除了花庄主还能有谁呢?”
花梅令似是对这赞美之言十分受用,哈哈大笑起来,他大步走到桌案前神秘一笑将手深入衣袖中道,“白凤,你猜这次本庄主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东阳白凤面容未变,“入得了花庄主眼的宝贝哪个不是稀世珍宝?白凤一山间野夫,不敢妄加猜论。”
他这话说的嘲弄意味十足,花梅令也不恼,反而凑近他几分暧昧地笑道,“孤城主你就入得了本庄主的眼。”
东阳白凤目光一晃,他早已习惯了眼前男子这副轻挑的样子。花梅令也不求回话,直接从袖口拿出一颗宝珠。那珠子是浑浊的白色,可阳光下却隐隐泛出九色斑斓,一眼看去就知不是寻常之物。
东阳白凤还未来得及惊讶便被一柄纸扇挑起了下巴,花梅令已然倾过上身,俊美的面容近在眼前,“这可是你上次提过的九色琉璃珠?”
东阳白凤心里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将目光从那颗珠子转移到花梅令的黑眸中笑道,“花庄主真不愧天下灵通,这般剑宗宝物竟也手到擒来。”
花梅令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直起身子“唰”地展开扇子又合上,“剑宗宝物算什么?这天下事就没有我花梅令不知道的,白凤,这次你有没有对我动心了?”
东阳白凤不置可否,心里的小算盘上下一打便开口笑道,“只不过就算花庄主手握天下情报,有件事也未必知道。”
“哦?”花梅令并未往心里去,一派淡然地摇着扇子,“何以见得?孤城主既然这么有自信,不妨说出来听听。”
东阳白凤眯起眼缓缓地道,“剑宗先祖。”
摇扇子的手一顿,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香炉中又飘过几缕青烟,花梅令复勾起唇角,“你若是想看,本庄主就把他弄出来给你瞧瞧!”
正月二十七,已是月末,却未出年关,可这个正月却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个月。
武林各大门派齐聚碧柳山庄,偌大的山庄竟被装的满满当当,正堂更是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正位之上,武林盟主战天下正坐在太师椅上。他的脸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左眼带了一个眼罩。明明只是极其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可整个大堂却都笼罩在他的内力之中。
堂下两旁坐着八大门派的另外六派掌门,其他门派和一些无门无派的人士则分站在两旁。
战天下用那仅存的一只眼向下睨了一眼,十分明显的,他右手边的这一排空了一张座椅。
那是一个月前被灭门的青城派,门下一代弟子全部阵亡,青城掌门也惨遭毒手,只剩下几名小弟子死里逃生,却已是名存实亡了。
战天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扶手上,八大门派中数青城派与自己关系最近,表面上大家平起平坐,暗地里不过是自己的傀儡罢了!对方显然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即便是傀儡,青城派也无疑是个大帮派,可就是这么一个大帮派,被大火烧了两天两夜顷刻间化为灰烬。而罪魁祸首就是最近行事越来越猖狂的白帝教。
堂下,跪在地上的青城弟子正哭诉着白帝教的恶行,战天下早已心生厌烦,区区一个白帝教,一个孟三千,就把这群人难成这副模样,没用!真是没用!
“好了。”战天下终于发话,简短的两个字却像被吵醒的狮子,吓的那两名弟子连忙住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白帝教着实可恶!不可不除!”剑宗宗主摇着脑袋先发话了,战天下瞪了他一眼,这剑宗宗主就是个没脑子,胆小怕事却凡事都要插上那么一脚,该怎么做难道我还要用你教?
那剑宗宗主似乎丝毫未感受到盟主的恶意,安然地坐在靠椅上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也不知他是太粗神经还是临危不惧。
战天下拧着眉正欲发话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剑宗果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宗,宗主更是大义凛然、心怀天下啊!”
战天下的眉毛皱的更紧了,剑宗宗主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有些洋洋得意,可当他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他气急败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那人喊道,“花梅令!你个野杂种也来这正心大堂做什么!”
战天下闻言眉毛倏地一拧,也跟着看向门口,来人却正是花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