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就喊。”大妞清了清嗓子,又问,“哎,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有多少年道行吗?”
陆压越发觉得怪异,还是答道:“大概几百年吧。”
“才几百年,太好了。”大妞心中大定,夸下海口,“放心,你待会儿一样可以将它剥皮抽筋。”
她平地一声吼:“我道是哪里来得孽畜,竟敢口出狂言,原来不过是一条几百年的小蛇。呵,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胆,敢到此处来撒野?!”
门前的蛇精动作一顿,赵二狗瘫软在泥地里,无声地唤了一句大妞,就彻底失去意识。
被人当面唾骂,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一条凶狠残暴的蟒蛇精。
他顺着声音大步上前暴喝道:“你是谁,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出来!”
大妞轻手轻脚靠近结界边缘,手中弹弓拉得如同满月,她语带讥讽:“你是个什么东西,叫我出来,你配吗?!”
“你!”蛇精气得又上前几步,舞着方天画戟左冲右铲,“出来!有种的你就滚出来!”
“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过来啊!”
呵,如此拙劣的激将法,蛇精瞪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大妞的方向,却是纹丝不动,突然间一个东西被丢了出来。
果然有诈!他手中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片刻就将那物斩成几段。
“哈哈哈哈。”大妞见状放声大笑,“谢谢你帮我们把蛇切好,今晚吃蛇肉羹都不用动刀了。”
蛇肉羹?蟒蛇精定睛一看,刚刚被他砍断的东西,居然就是他弟弟的尸首……
好好一条蛇,出门时活蹦乱跳,信誓旦旦说要找到太子陆压回去领赏,现在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全尸没留下。而这个让弟弟尸首不全的人还是他本人。不,蟒蛇精恨得咬牙切齿,毒液喷涌而出,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这个藏头露尾的死丫头才是罪魁祸首!
蛇精一声暴喝,不管不顾冲将上来。
就是现在!大妞放开早已绷圆的弹弓,被打开的香包就射进了他大张的嘴里。
大妞松了口气,拍拍手道:“好了,解决了。”
“解决了?”陆压嗤笑一声,“你是被吓傻了,还是没睡醒,不过就是一个香包……”
话音未落,就见蛇精捂着喉咙,不住呕吐,面上青筋鼓起,在地上翻滚挣扎。
上空的妖艳女子见状不由啐了一句:“幸亏长了个心眼,没跟着他一块儿下去,这么快就着了道,真没用!”
“……”陆压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不自然道,“这是、你娘还在家里给你留了防身的毒/药?”
“我娘怎么会留这种东西?不过就是去年端午节剩下的香囊,里面还装了我们家所有的雄黄粉而已。”大妞挑挑眉,“厉害吧,雄黄粉一出,就是千年蛇妖白素贞都受不了,更别提这条几百年的小蛇了。”
“白素贞是谁?”陆压奇道。
“白素贞是……一条特别有名的蛇精。”大妞凑上前观察道,“他是不是快现原形了?”
一条粗壮的蟒蛇在地上不住翻滚,大妞噔噔蹬拿过锄头,剁了好几下终于对准了,污血溅了一地。
大妞满脸嫌弃:“真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陆压:“……”
刚刚到家的董大郎:“……”
回家第一眼看到门口躺在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熟人,一条没头的蟒蛇,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还拿着锄头目露凶光,这任哪个爹瞧了都受不了。
“这是怎么了?!”董大郎背着一筐野味快步上前来,忙将二狗打横抱起,急急问大妞。
“爹,你可算回来了。”大妞丢了锄头就奔了出去,“今天简直要把我吓死了。”
“等等!别出去!”
大妞靠在董大郎身边,回头不解地看向陆压,可是已经晚了。
刚刚同陆压交换精气的大妞,浑身洋溢了充沛的元初阴气,对于走邪魔歪道的妖精来说,无异于不死仙药,值得他们中任何一个,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得到。
妖艳女子旋身化作五尾妖狐,从半空俯冲而下,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幽光。大妞只觉背后劲风刮过,她惊恐地回头,却见金霞万丈,如同流光溢彩的锦缎,在她眼前铺陈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