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关心主子情况,暗自赌气又消气的绿竹颠颠地回到她身边,极尽所能试探着,“与王爷有关吗?”
“无关。”这事只与她自己有关,抉择稍有不慎,便是天翻地覆的两条路。
但这些她无从与人商议。
“难道是司马王子?”她不放弃地继续追问。
“不是。”这次的回答有几分微不可查的犹疑,不过绿竹并未注意到。
两种设想都遭到否认,绿竹皱紧眉,蓦地回想起前几日的惨烈,犹犹豫豫地低声道,“莫非是小六子刺激了您?”
她表情一顿,没有立即回话。自认找到症结的人一握拳,在她周边打转道,“那件事与您无关,说不好是他遭到威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您不必时刻挂怀。”
这话倒是提醒了乾陵悦。
小六子最后既然选择说出真相,想必已然释怀,更不该骤然离世。
猜不透人心的她脑内十分纠结,默默将这个可能划到待办事项中,打算走时再去那房子看一眼,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才在打算,宫里丫鬟匆匆跑来,满脸慌张,连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见到乾陵悦立刻扑上去一把抱住她的手臂,“王妃,烦请您随奴婢走一趟,王上病情恶化了。”
诸多疑虑瞬间消散,她猛地起身,跟着她大步往外赶。
走时分明情况稳定,怎么会突然恶化。脚自动往前走,脑子已然兀自分析着各种可能,首先排除了药物问题。
或许是西凉王身上有隐疾却未告诉她,所以才导致如此后果。
多想无益,快速赶到他的卧房,司牵与司马已经急得满脸皱紧,见她来后同时望过去,前者满是窘迫与微弱恨意,后者则大步走到她跟前,“麻烦你了,赶紧看一下他。”
“没事,我来看看。”病人在前,并不适合纠结私人恩怨,她在床边坐下,观察着西凉王突然苍白的脸色,“你们先退下,我一个人就行。”
“这……”司牵跟着就要反驳,被司马拦下,恨恨离开。
人清空了,她才开始着手检查,尽管西凉王现在神志不清,她仍然不敢大意,在角落里力拿出各种器械,再一一搬到床边。
好在基本需要的东西都有。
一个人做检查终究是有些劲,她抱着沉重的机器忙前忙后,想到第一次的时候好歹又项天礼帮忙。
刚才只看到司牵,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莫非还留在司牵寝殿内?
与这想法同时冒出来的还有她一肚子的酸水,奈何还有要事处理,只好暂时压下负面情绪,专注眼前。
在即将检查完毕时,项天礼姗姗来迟,她刚拾完笨重的器械,他便上前垂头看着她,眼中似是关怀,低声道,“还好吗?”
“老毛病反复,药剂需要随时适配,恐怕我们得多留一段时间了。”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诸多疑问哽在喉咙里,到底一个字没说出口。
觉出她情绪不对,在礼貌辞别司马司牵后,将她堵在角落里,“绿竹和我说你今天情绪一直不对。”
“我哪里有不对,不挺好的吗。”她躲避他的直视,微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
一般她都会直来直往,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但目前她心里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更遑论条理清晰地说出来。
因此她选择闭嘴。
项天礼沉默地盯着她的脸,抬手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微笑着,“不必担忧,有我在,什么都会好的。”
她只默默望着他,反驳的话终是吞回肚子里。
因着西凉王病情的变化,一行人返程的日期摇摇不定,项畏只要与绿竹在一起就没什么意见,司马司牵更是求之不得。
唯一会有想法的人脸色躲闪,不愿直言。
夹在其中的项天礼难得左右为难,又不能擅自做决定。
“王爷,公主来找您了。”绿竹瑟瑟通报,小心打量着乾陵悦的神色。
随着时日的流逝,司牵越发大胆,竟然敢直接在她面前要人。
“本王无暇。”他毫不犹豫地回绝,也跟着看了乾陵悦一眼。
两人视线中心的人一动不动,听到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回禀的宫女还没走出去,便听到司牵大喇喇的声音,“我还以为王爷当真在忙,难道您忙着给王妃端茶倒水吗?”
这传出去乾陵悦的名声不定得被抹黑成什么样,她张张嘴刚要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项天礼已经先一步开口,“是,本王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