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车帘,空无一人,项天礼表情僵住,退后一步,居高临下地问拉马车的车夫,“她们人呢?”
车夫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抖着声音,“方才小的请王妃上车,王妃说用走的比较快,就和随侍丫鬟先走了。”
“走得快,还是马车快,你没有分辨能力?”他冷声责问。
祸从天上来的车夫苦不堪言,只能不停磕头求饶。
看不下去的项畏站出来为他辩解,“王妃性格一向如此,您莫要动怒。”
项天礼不是气乾陵悦,而是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也气她不懂事,万一随便走小路遇到什么危险,他连救都来不及。
“去追。”他沉着脸坐上马车,吩咐车夫。
车夫哪敢不从,立刻赶马追去。
乾陵悦与绿竹正蹦蹦跳跳地走在官道上,沿途满是京中看不到的自然景色,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和谐,全然没有项天礼想象的生气。
她只是单纯不想在马车上浪时间而已,更何况她晕车这么严重,能走则走。
绿竹极少见到如此广阔的天地,一时也十分新奇,听着王妃的各种介绍,惊叫一声接一声,满是郊游的氛围。
“哐哐哐——”马车声在后头响起,两人走到路边躲避,未曾想马车在她们身旁停住,车帘撩开,项天礼板着一张脸。
“上来。”
“你赶时间吗?”乾陵悦看他一眼,问道。
“不赶。”
“哦。”她点点头,抬步继续往前行走,绿竹只好跟上。
她们不上马车,车夫也不敢挥鞭加快速度,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她们身后,王爷也不发话,他战战兢兢地赶着车,悔不当初。
为何要贪钱接下这活儿,还不如跑跑商人的活计。
“停车。”威严的声音从车内响起,车夫莫敢不从,缓缓停了车,项天礼跳下去,沉默跟在乾陵悦身后,而她正和绿竹说着话,没有注意。
两个大男人和一辆马车看似从容不迫地跟在两个女子身后,实则后头的人都内心焦急。
照她们这个走法,天黑之前都未必能找到下一个客栈,况且虽然带了足够的粮食,但王爷可是皇室贵人,怎么能吃这样干瘪瘪的粮食。
“王爷,不如属下……”项畏斗胆请示。
项天礼一抬手,止住他的话,示意他不必开口。既然乾陵悦想走,就让她走,走不出一个时辰,她自然就腿酸了。
事实上,还没到半个时辰,乾陵悦的速度就逐渐慢了下来,走着走着停下,蹲在路边,捶着小腿。
跟了一路的马车缓缓在她跟前停住,她眯起眼抬头看,还没看清,自己便陡然悬空,她惊得低呼一声,项天礼已经稳稳抱着她上马,将她搁在座位上。
“干嘛。”她两个字才说出口,马车已然行驶起来。
他闷不做地将她双脚抱到自己腿上,脱下硬邦邦的鞋,不太熟练地替她拍打揉捏着双腿,嘴角则微微勾起,不知想到什么。
乾陵悦望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腿上传来又酥又麻的感觉,这时候才回过神,“今天转性了,王爷竟然亲自为一个女人揉腿,这说得过去吗。”
她就是嘴闲不住,老想说点什么,一开口却又是嘲讽。
早就习惯了的项天礼压根没理会,还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能走到正午。”
正午?她脑袋里满是问号,正午那得走几个时辰,这项天礼是没把她往好处想啊。
“看来王爷可以?”她哼了一声,不满地怼回去。
“如果前面有你的话,我可以。”他仍然低着头替她揉腿,说的话却让人脸红心跳,这种不分时间场合地点的情话让她受不住的同时又有意外的心动。
哦,心动?那倒不至于吧。她偷偷回前面的想法,只是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一点,偶尔温柔一点而已,比起其他男人来说的确会让人多看两眼,但还不到心动的程度。
她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视线因她的走神定在项天礼身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嘴角笑意更深,突然将她的腿放下去,她还呆呆地“嗯?”了一声,似乎还没够。
“你的腿是真的有点重。”男人微笑着却说出令人恼火的话。
飘在她心里的粉红泡泡瞬间破灭,狠狠咬着牙,“对不起,再重也是你王妃的腿,而且只会更重,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