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晌点心,香妃没有要走的意思,乾陵悦也找不到逐客的理由,只好拖着,手里的糕点吃得越来越慢。
她开始思考绿竹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陵悦似乎有心事?”香妃并未放过她的频频观望,开口问。
尽量避与她谈及个人情绪的乾陵悦吃完最后一口糕点,歪着头,避重就轻,“哪里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在想绿竹怎么还不回来,担心她遇到什么危险。”
“京城乃天子脚下,谁敢放肆。”反正香妃三两句就是不离皇室的人,嘴上说着不在意,却卯足了劲要从她嘴里挖出点什么。
乾陵悦很想问她还有哪里不满意。
她作为一个屡次遭受污蔑的人,还能返回来帮她撮合感情,解决难题,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香妃,我这个人,说好听点是直来直往,说难听点就是没什么眼力见,您有想知道的事,就直接问我。”她已经最大程度地表现了诚意。
若她不接受她的行事风格,便就此打住。
对面的人愣了足足小半刻钟,才讪笑着,“陵悦莫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那就按照我的方式聊。”如果她是个男生,那就是个妥妥的不解风情的直男,注孤生。
被逼无奈的香妃深吸一口气,几番尝试最终却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看来香妃姐姐是坐够了。”她立刻起身,下了逐客令,面上还算温和,看了眼天色,追加一句,“二哥该要回来了,您不去迎接吗?”
项天义果然是个好用的挡箭牌,还要说什么的人表情微顿,终于是放过她,“改日再来同妹妹闲话。”
“恭候大驾。”最好别来四个字生生卡在她喉咙里,最多一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虽然在安王府也有诸多烦恼,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被动。
香妃前脚刚走,绿竹后脚就跟着回来,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确定屋里没别人之后才放开脸色,皱着眉,十分不悦,“外面到处都在说您对南王心怀不轨,还在南王府搬弄是非。”
看吧。就知道会这样。
她扶额,只是无从解释,不管她做什么,大家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她心怀叵测。
“要是以后去了邻国,他们还会这么说我吗?”乾陵悦暂时放弃澄清的想法,开始规划后路。
“……应该不会?”绿竹还等着她想出法子,谁料听到意外的问话,茫然不定地回答。
那就好,若是事情结束,而她不能回去,那就去邻国重新开始。
有了后路,她不再那么紧张,悠然自得起来,“让流言传吧。”
反正她不开班了,医馆的污蔑也洗清楚,针对她个人的偏见也就无所谓,左右她常年待在王府,耳根清净。
真有过分的,相信项天礼也会出面解决。
她的泰然令绿竹惊愕,她不可置信地在她身边打转问道,“您不着急吗?”
“我为何要着急?”
“这可是关乎您声誉的大事。”
瞥到她急切的神情,乾陵悦了然。
她忘了这是个名节为大的社会,一个女人有了这样的传闻,无异于被钉在耻辱柱上,且没有任何辩驳的权利。
“你信这样的传言吗?”她不答反问。
绿竹微怔,摇摇头。
“李嬷嬷、土豆会信吗?”
“不会。”
“二当家、阿歌会信吗?”
“不会。”
“这就是了,”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知我者,自然信我;不知我者,他说什么与我何干?”
为不在乎的路人说辞而懊恼,才是最傻的事。
绿竹似懂非懂地点头,少焉又开口,“可是王爷会信吗?”
项天礼会信吗?这是个好问题。
先前他就处处怀疑她和项天义的关系,又知道项天义算是她某种程度上的初恋,眼下流言四起,编得有鼻子有眼,搞不好他会信。
“王爷聪颖过人,里头的玄机,他可比我更清楚。”她并未说出担心,得徒增烦恼。
再者她的回答也是一种可能。
传得再神乎其神,却都只是“听说”“据说”“我有一个朋友/亲戚”……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都站不住脚,想推翻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