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莫要在意,悦儿今日来之前与我拌嘴了两句,有些使性子。”项天礼在一边解围,听在丫鬟耳中是羡煞旁人,听在乾陵悦耳里是有毛病。
香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捂嘴笑了笑,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乾陵悦的笑愈发勉强。
刚到席上,眼尖的项天义便看出他们氛围的怪异,迎上来,关怀询问着乾陵悦,“陵悦怎么不太高兴?是不愿意来我这里吃饭吗?”
“不是,我……”
“陵悦今日才与天礼拌了嘴,正使气呢。”香妃快速接话,说着还温柔笑笑,拉着乾陵悦在她边上坐下,嘴里说着,“我们不和他们坐。”
这位姐姐,我也不想和你坐。
乾陵悦无奈地在她身边坐下,好在项天礼跟着在她另一边坐下,好歹给了她一点安慰。
落座完毕,席上的菜也上得差不多。
项天义提出小酌一杯。
两人在那边喝酒,乾陵悦与香妃在这边默默吃菜。
“这顿饭,主要是向陵悦赔礼道歉。”席间项天义缓缓开口,“上次多有得罪,香妃也十分自责,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没事,已经过去了。”她摇摇头,笑得很勉强。
越这样她才越无奈,本来不是事,可项天义三番五次地追究,反而像她得理不饶人。
“既然如此,陵悦不如在王府小住几日,正好帮我看看脸上的问题。”香妃又趁机提出,眼神热切。
乾陵悦满脸疑问。
她实在不懂为何香妃会执着于将她留在南王府里,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不用,我……”
“我觉得可行,香妃在王府里也无所事事,正好你们姐妹做做伴,熟悉一下,化解之前的尴尬。”项天义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乾陵悦看向安王府的主心骨,这位擅长说“不”的王爷,拒绝当做口头禅的大神本尊项天礼,以眼神暗示他帮自己推掉。
随便用什么原因。
接到她的求救,他了解地点点头,“我也以为可行。”
“……?”她的问号都快溢出眼眶了,什么可行?可行什么?求生欲极强的人低声道,“王爷,您是不是忘了,我最近还要给您做恢复按摩?”
“那个不着急,等你住个三五日。”项天礼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乾陵悦眼前一黑,把她扔在这里,且不说能不能自由出府,命保不保得住都两说,这项天礼心也太黑了。
“王爷,您……”
“此事就这么定了。”
三个人试图决定她的命运。
“我不行。”她冷静地拒绝,掷地有声,正色过头,导致香妃与项天义都颇为讶异地看着她。
“陵悦是有什么事吗?”项天义还算好说话,温声询问。
这时候她又说不出什么可靠的理由来了。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他们反驳,若是直说自己不想,他们必然会说她还在意上次的事。
所谓骑虎难下不过如此了。
她恨恨地瞪了项天礼一眼,“想了想,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最多只能住三日,我认床。”
这姑且算个理由。
“三日便三日。”
莫名其妙在南王府住下,趁着丫鬟拾桌子,香妃与项天义交谈的间隙,乾陵悦低声问项天礼,“这在北楚律法里,不违法吗?”
她可是出嫁之人,还在其他地方留宿三日,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不违法。”项天礼打破她的侥幸心理,“经常有弟妹嫂嫂间的走动,有益于兄弟关系和睦。”
听上去是这么回事。乾陵悦认真地盯着他,“要是我死在这里了,你可以把我的尸体带到清池去吗?”
“说什么话。”项天礼脸色陡然一变,似是真的不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斩钉截铁。
王府就是一个小皇宫,谁知道里面的人都藏着什么心思,况且她和香妃还有过节,所谓瞬息万变,三日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不准胡说。”项天礼扔下四个字便被项天义叫走,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瘪嘴,生死在天,岂是他四个字就能阻挠的。
“陵悦,客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香妃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
她倒吸一口凉气,讪笑着,“有劳香妃。”
“住在这里,便是我的姐妹,叫声姐姐就可以了。”香妃热情待客,乾陵悦实在遭不住,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香妃客气了。”她干巴巴地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