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要事。”项天礼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飞快回,寡淡地回答。
乾陵悦一股无名火升起,这人有毛病吗?
“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让项畏传话。”她闷声道敷衍地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等等。”他叫住她,却没有下文。
她余光看了身后一眼,想到才挨的打,转身直接跪在地上,“王爷有何吩咐。”
项天礼被她这一跪惊到,外头候着的项畏也微微睁大眼。
这几个月以来,哪怕她多叫一声王爷都是在极其端庄的场合下,私下万万没有行如此大礼的时候。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心中微微泛酸,皱着眉,却将眼底的失望掩饰得完美,“出府须得征求我的同意,难道你忘了?”
哦,拐着弯儿说她擅自出府的事。
不就是怕她又去了南王府坏了他的名声吗?
她冷哼一声,“王爷放心,臣妾只是去敖月医馆转了转。”
座上的人眼皮子跳了跳,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她去那儿,想想虎视眈眈的二当家,他恨不能直接封了医馆。
“就算是去医馆,也要报备。”他俨然一副命令的语气。
自由惯了的人即便还在赌气,也没能咽下这口气,膝盖已经跪得发疼,她抬头横他一眼,“王爷,不如您休了我吧。”
项天礼被打得猝不及防。
乾陵悦说完便抿唇,有种自己一点小事就闹离婚的错觉,不过这和正常婚姻可不一样。
“先皇死因不查了吗?”他声音沉了沉,上次的谈话历历在目,难道她转头就忘了?
“当然要查,但这和是不是王妃有关系吗?”就算不做王妃,以她和二当家的交情,难道二当家还会不帮她?
见她早就盘算好之后的事,项天礼沉默着盯了她半晌,表情逐渐缓和下来,声音里多了些轻哄,“还在生气我打你的事?”
她心弦微动,不争气地浮上喜悦。
“这事我无话可说。”下一句话就将她气得半死,合着就是认为他自己没错呗,连一句真情实感的关怀都没有。
乾陵悦为自己方才那点心动感到悲哀,顺着他的话,“王爷何须作出解释,原本就是臣妾的过错。”
说完深深行个大礼,转身离开。
项畏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欲言又止,等她走后才走进去低声对项天礼道,“王爷,您为何苦苦隐瞒?”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大事,却让两人关系日渐疏远,为了这事,绿竹都和他吵了不止一次了。
而项天礼没做声。
项天仁的教导还萦绕耳边,纵然面上和蔼,可他身为他的亲弟弟,非常清楚若乾陵悦真的再犯,他定然不会饶过她。
“挑个好时机告诉她吧。”一直误会也不是事,他揉揉酸痛的眉眼,按捺住叫回乾陵悦的冲动。
闷闷不乐回到流火居,观望到全过程的绿竹也一脸不开心,师黛看了一圈,偷偷叫来土豆,让他给她们讲个笑话。
没有任何效果。
因着与项天礼的嫌隙,她干脆切断了一切与流火居的联系,只在流火居内活动,其他人的求见一律无视。
天色渐晚,李嬷嬷在后厨做饭,土豆跟着师黛学认字,绿竹则陪着乾陵悦不开心。
“王妃,长婵妃求见。”
大力擦一把额头的汗,粗声粗气地回禀。
她似乎惊醒,刚要说不见,想到自己委托的事,颔首,“请她进来。”
司空长婵换了件衣服,披着斗篷,看样子刚从外头回来。
“情况如何?”关系到她的副业,乾陵悦勉强打起神。
她露出一个柔笑,让乾陵悦安心,“香妃无事,我与她说过外头的流言了,她答应不日便澄清。”
“那就好,有劳你了。”她说不上安不安心,只是点着头,莫名有些疲惫,突然追问了一句,“香妃与南王相处还好吗?”
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似的,司空长婵了然抿唇,“两人伉俪情深,王妃姐姐不用担忧。”
“嗯。”她缓缓点头。
身后教土豆写字的师黛多看了她们一眼,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开口。
两人坐着闲聊,鉴于饭菜马上就好,司空长婵倒也不客气,直接留下用晚膳,几人刚落座,大门处便传来脚步声。
绿竹眼睛一亮,忙放下碗筷,“奴婢去看看。”
片刻后听到她故意拔高的声音,“奴婢见过王爷。”
“礼,王妃呢?”随后便是男人沉稳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