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愿意为难人的乾陵悦止住问话,默默点头,“行,您把您的合同拿过来。”
退定金,合同,一气呵成,没有多余的废话,离开时还不忘叮嘱她好好照顾身体,姑娘嘴上应着,手却已经开始关门。
绿竹做了这么久的丫鬟,察人颜色的本领自然不错,才走出几步便低声道,“您还说不必在意,这又如何解释?”
“或许只是巧合。”她仍然淡淡地回答,沉重的眼神却透露出她隐隐的不安。
流芳搭台子应当只是今天的事,不然二当家不会不提前知会她。
这姑娘住址与流香阁分店地址有点距离,哪怕是流言长了翅膀也没有这么快,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她脑子飞速转着,脚里却没停,跟着去了其他几位交了定金的顾客,不出意外也都吃了闭门羹,理由五花八门,生病、外出、游历,应有尽有。
末了还不忘追回交的定金。
才短短几日,无一人履约。
乾陵悦一一笑着退了钱,领着脸色不好的绿竹匆匆离开。
“王妃,我说什么来着?”等走出一段距离,绿竹忍不住高声问道,又气又急。
既生气乾陵悦不当回事,又着急流芳万一真的耍手段打敖月医馆的主意。
“是否是流香阁作祟,还不一定,不要着急。”而她还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走路步伐都没变快半分。
手里几分合同整整齐齐,绿竹越看越不顺眼,直接撕得稀烂,“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我太纵容你了,竟然和我叫板?”知她是为自己好,乾陵悦也不舍得真的责罚她,只是嘴上教育教育,让她在外敛些,懂些规矩。
绿竹微微了气,还没走几步,又低声道,“要是王爷能帮衬您……”说着还偷偷瞄了她一眼。
这丫头从那日之后就想方设法试图让他们和好,可惜乾陵悦完全不配合。
这次依然如此。
她直视前方,只当自己没有听到这话。
一圈转回去,二当家稍微得了空闲,一眼便看到她们走过来,倒没有迎上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远远地便注意到她手中一叠碎了的纸,当下了然。
“无功而返?”了然还要挖苦一下,这就是他的作风。
“不知道是哪条流言触到了她们的神经。”乾陵悦看上去倒还洒脱,耸耸肩有些无奈。
二当家等她走到跟前,才转个身跟在她后头,语气轻松,“也许我知道一点。”
“你知道不早说?”
“是你出去之后我才得到的消息。”二当家难委屈,示意阿歌照看店里,领着她往里走,为自己辩解。
她随手为自己倒了杯茶解渴,不太在意的,“如果是流香阁,就算了,我已经碰上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眯着眼,“非也。”等她看向自己后才接着道,“是香妃。”
“香妃?南王的王妃?”乾陵悦眉头皱起来,她在南王府的确失态,但自认处理不错,况且也没有为难香妃,怎么会被她嫉恨?
“对,有人说就是这里的香粉胭脂害得香妃现在面容尽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出来的人也觉得好笑,老百姓倒也是什么都信。
“大门不出?面容尽毁?”她揪着的心忽然就放松了,这样经不起推敲的流言,不出几日便会自行破解。
看出她的想法,二当家起戏谑,颇为认真,“但这的确是个问题,那日你从南王府离开后,香妃的确未再出过门,南王似乎也一直低气压。”
虽然不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但架不住有心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以讹传讹,最后传成什么样,也未可知。
“所以?”她看向他,不知道他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要想打破这样的流言,须得你亲自与香妃露面。”
……她凝视着他,半晌果断回答,“不用打破了,他们爱咋咋吧,这班不开也行。”
她也没有非要挣这个钱。
遭到她果断无情的拒绝,二当家一把按住她的胳膊,“使不得,不开班事小,影响到敖月医馆事大。”
大家也许不知道她是安王妃,但都知道她是敖月医馆里的人,真要是这班不开,这流言继续传,总会危及到敖月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