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黛了然,眼神游移着四处扫了扫,没作声。
乾陵悦越过她往里面走,面上愁云不散。
按照香妃那倔脾气,必然会咬死了备孕。
“王妃,照我说,那也是他们自家的事,您实在不必插手。”绿竹眼看着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总不能坐视不理,本着劝诫的心思安慰着。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越俎代庖,咸吃萝卜淡操心。
要忽视也很简单,两眼一闭权当没有见过香妃,日子还是照样过。
可她见过香妃那副身体,身为医生的她又比常人清楚香妃冒然怀孕的后果,旁人也许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对身体不好”,只有她知道香妃是真真切切的拿命在搏。
若是不清楚这后果,也许她心理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了。
思考再三,她还是决定和香妃的家属——项天义谈谈。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没有冒然上门,而是提前差人去 南王府递了消息,为了不节外生枝,特意挑了王爷繁忙的日子。
项天义刚换下朝服,正在整理衣襟,听到侍卫匆匆忙忙地来报,“安王妃求见。”
“请她进来。”他手一顿,顺着衣襟滑下,甩开衣摆坐下。
乾陵悦跟在侍卫后头走进去,视线没忍住四下打量,上次匆忙而来,只顾着去找香妃,并未注意南王府里的装饰布置,此刻见了才感到有些意外。
与安王府的各成一派不同,南王府整个调派无比温暖,饶是将近冬至,王府内仍然姹紫嫣红,所到之处一片繁花似锦。
“陵悦不是前几日刚来过,可是有事?”他面色温和,上次她离开后,香妃神色愈发抑郁,他本不想管,奈何引起了乾陵悦的注意。
她一根筋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我今日有要事与二哥求证。”她抱着最严肃的目的过来,尽量不去看他满含温柔的眼睛,得自己心软或者动摇。
“陵悦想求证任何事都可以。”他似乎真的把她当妹妹看待,话里话外都宠着她。
乾陵悦本就对他印象很好,纵然前几日因为香妃的事有点异议,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莫须有的猜测导致的偏见也逐渐减弱。
她眼神闪了闪,“香妃昨日与我谈及一件事,不知二哥可有耳闻。”
项天义眉目温和不减,顺着她的话问,“什么事?”
“她正在备孕中,想为您再度诞下子嗣。”顾及两边的丫鬟侍卫,她压低声音询问。
两人距离离得有些近,饶是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也能在余光看到两人过近的距离,送茶的丫鬟也不多看了两眼。
候在外头的师黛小声呵斥,“眼睛长哪儿,再乱看小心眼睛。”
丫鬟被她吓得身子一抖,忙端了盘子离开了。
绿竹眼底流露出讶异,“师黛,你怎么……”
在安王府时她一向沉默寡言,只做事不多言,更不会对越矩的人斥责有加,所以她才感到诧异万分。
察觉到她的不可置信,师黛主动解释,“在王府,都知道安王妃的身份,自然不会对她不尊敬,可这里是南王府,那些下人虽然面上恭敬有加,心里想的却未必。”
绿竹听得似是而非,上次跟着王妃来的时候也没见其他下人如何,只是对寻常主子那般,没有谄媚也没有打压,“我看南王府的人还挺好的……”
“你没看到她们刚才看咱们王妃的眼神吗,分明就充满鄙夷。”师黛打断她的话,固执地下了结论。
心思干净的绿竹呆呆地点头,似懂非懂,“所以这就是你非要跟来的原因吗?”
“嗯,我这不是怕你们在这里吃亏吗。”她大义凛然。
绿竹一想也有道理,面露感激,“没想到师黛你如此护短,我还一直觉得你和我有隔阂。”
说话间,里面已经聊过一轮。
“所以二哥知道香妃的打算?”她站直身体,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的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她的那点期待落空,最初的失望又转回来,眼神落寞,“所以及时她因此殒命,也无所谓吗?”
项天义一顿,似乎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殒命?”
乾陵悦落空的期待又浮现起来,紧盯着他的脸,“你不知道吗?”
“这我确实不知。”光环效应导致她对他的任何话都深信不疑,也没有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