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昔日的茅草棚早就被坚实的瓦砖房代替,房子前面还用栅栏围出了一个小小的前院,里面种满了蔬果,一派欣欣向荣。
二当家的建造能力未必太强,阿歌一脸淡定地领着她往里走,不少正在劳作的人抬头看向她,有些后来的不知道她是谁,则有旧人介绍着。
“这里果然不一样了。”直到进了屋,她才感慨出来,屋内已经不似从前,床铺摆放井然有序,每张床上都有干净的被子。
虽然这对普通人家来说是正常的,但这里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人所能及。
“这都是二哥在张罗。”阿歌顺着她的话夸赞,话中也有几分自得,似乎对二当家十分推崇。
“二当家的确是个很能干的人。”乾陵悦由衷夸赞,虽然第一面印象不怎么样,但这个人确实超出她的想象。
和几个旧识唠嗑一番,又查看了他们的身体状况,一切打理好后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她望了望天色,该回去了,便去叫阿歌。
很奇怪,阿歌只是一个小孩子,可这里的人对他都十分尊敬似的,可能也是因为他来得够久,但随着她观察的深入,就发现这不仅是来得够久能做到的。
他处理事情井井有条,有时候周全到连她这个成年人都为之讶然,这不是简单的一句“穷人孩子早当家”可以解释的。
更像是有高人在从小教导他,导致处理事情已经成为条件反射。
“阿歌,你以前是哪里人?”回去的路上,她自然地与他闲聊,觉得他是个好胚子,日后好好培养,说不定可以把医馆开到全国各地。
她有心聊天,但阿歌似乎不太愿意聊起自己的事,闷声着,“忘了。”
忘了倒不至于,只是不愿意聊。她也不逼迫,换个话题,“你跟二当家多久了?”
“很久。”
乾陵悦抿唇,嗯,确认过了,是个心防重的孩子,只能让二当家感化他了。
她倒没有非要从他嘴里打探点什么,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纠缠,轻轻拍拍他的脑袋,“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
“嗯。”
是个酷小孩。
她彻底断了聊天的心思,环顾四周,享受着天然的森林气息,忽然耳边一阵尖锐的风声。
“小心——”与阿歌的警告同时而来的是一把锋利的剑柄,她心骤停一瞬,阿歌帮她挡过割喉的致命一剑。
她急忙抽出匕首,来者三人,且身法利落,怎么看她都不会是对手。
“阿歌,等下我拖住敌人,你找准时机逃跑。”她低声叮嘱,他们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没必要搭上一个小孩子,更何况他跑了说不定还能帮自己叫援军。
打定主意的乾陵悦先发制人,挑了一个被阿歌反击过的,直接刺出匕首,虽然有专人训练,但她实战很少,再加上心理因素不过关,这一匕首妥妥刺偏。
身后不断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她担心阿歌受伤,又自顾不暇,听到阿歌在那边喊道,“你管好自己就行。”
乾陵悦心里过意不去,可对面的人来势汹汹,令她无法分神。
好不容易在被刺了三剑的情况下制服对面这个受伤的,一回头,却发现其他三人都被阿歌撂倒在地。
而阿歌身上的剑伤密密麻麻,与她对视一眼软软倒在地上。
她没有时间补刀,急忙抱起阿歌,匆匆往东城外的屋子赶。
里头的人见他们去而复返,远远地还在嬉笑着打招呼,等看到他们身上的伤痕后急忙打开栅栏。
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她急忙将阿歌放在床上,勉强记着将人都赶到屋外,又吩咐他们去找二当家,才关上门开始为阿歌治疗。
好在没有致命剑伤,深伤口也只有隐约几处。
她的毒才好没多久,正是虚弱的时候,伤口也只是简单地止血,等帮他的伤口处理得七七八八之后,她的意识也消散得差不多。
凭着一口不想死的气,她艰难为自己止血,扎好最后一个绷带,连满床血迹斑斑的纱布都来不及拾,直接晕在地上。
二当家与项天礼匆匆赶到时便看到她晕倒在地的情形,项天礼抢先一步抱起她,放在阿歌的邻床上,二当家则去检查阿歌的气息。
好在已经稳定。
年纪稍大的柳山姗姗来迟,为两人一一诊断过,“小孩儿的情况虽然严重些,但止血及时,接下来只是静养。反倒是姑娘的伤,失血过多,需要补一补。”
“需要什么?”项天礼着急追问。
柳山这才注意到王爷也在地上,膝盖一软就要跪在地上,项天礼急忙扶住他,这里知道他身份的人甚少,且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毕竟是个老郎中,多少理解,起身后将所需的东西一一列出来,二当家差人去买。
乾陵悦不能留在这里,人多眼杂,况且万一对方派追兵过来,事情闹大了只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思及此,他抱起乾陵悦,对二当家道,“不必劳烦,我带她回王府。”
“她身受重伤,怎么受得住这样的颠簸?”二当家不赞同。
此处回去距离甚远,万一伤口恶化,得不偿失。
但项天礼万万不放心她留在这里。
二当家只好劝说,“我陪着她留在这里,保护她安全,明日你来接她。”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王府里他大可以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