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呢,毕竟我游历四方,看了很多常人看不到的……”
“你知道小六子吗?先皇近侍。”她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自吹自擂,眼中满含希冀。
他哑言,不太好意思地,“不知道。”
乾陵悦早就料到自己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叹了一声,继续盯着地面发呆。
“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点,就算你把地面盯出一个洞,也不会知道想知道的。”二当家十分贴切实际。
她当机立断起身,不再浪时间,“那我先走了,你照看好铺子,把我的那份送到府上。”
跟着要送她的人眼睛微微睁大,直白地询问,“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又是王妃,还计较这点小钱吗?”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要和我计较抽成吗?这可不是小钱,抵得上我两月俸禄了。”一分钱都是钱,更何况这么大笔的银两。
虽然放在二当家那里毫无问题,但她需要一点银钱傍身,也比较有安全感。
“乾陵悦,你就是不能对别人好一点是不是?”他无奈地在她身后喊着。
“直呼王妃名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她大大方方地扔下一句,摆摆手离开,阿歌给病人换完药出来便见到她远去的背影,疑惑地转头看向二当家。
二当家耸耸肩,“她就是那样的人。”说完从腰间拿出药递到他手里,在少年脸红后叮嘱道,“每日两次……”
“涂满患处,饮食清淡。”阿歌自然地接话,显然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
再度被打断的人抿起唇笑了笑,低头与他抵着额头,“严重了最好割掉,这句话你应该没错过吧。”
满意地看到阿歌脸色一白,潇洒地转身张罗声音,听到阿歌气愤地埋怨,“欺负一个孩子你好意思?”
“你可不是孩子。”二当家眨眼,一改在其他人面前的刻板疏远。
离开敖月医馆的乾陵悦径直回府,打算歇歇脚再去找陈氏。
先皇遭遇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必然终身难忘,纵然他不知道小六子的姓甚名谁,至少也该知道他的长相,给他一个侧写。
她匆匆回府又匆匆离开,现在风尘仆仆地回来,看得下人们不明所以,绿竹这次缠着她,将项天义也来找过她的事瞒了下来。
毕竟南王自己也说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不转告也可以。
倒是王妃,在外奔波那么久,大概没睡过一个好觉,与其让她继续奔走劳累,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补充一下力。
在绿竹的劝说与有意无意地引导下,乾陵悦不知不觉就卧在榻上,绿竹体贴地为她暖好脚,盖好小被子,哄着她,“王妃,天儿还早,您先歇一歇,其他的事等下再说。”
乾陵悦看了眼外头亮堂堂的天色,的确还早,小憩片刻也不过分,便依着她的话缓缓合眼,还记着叮嘱,“半刻后叫我。”
“是。”她悄声应了,小心关上门退下去。
在外候着的师黛探头看了一眼,低声问,“睡了?”
“嗯,怕是乏了,说着不困,走过来的脚步都浮着。”怕吵着她似的,绿竹越发压低声音,以气音回道。
说着拉上师黛往远处走,“还好你提醒,不然我还傻傻以为王妃力很好。”
师黛温和笑着,一副大姐姐模样,“你也是见着王妃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忘。”
“王妃这回来了,应该不会再出去了吧。”刚才王妃听到二当家的消息立刻就离开,吓得她以为她短时间又不会回来了。
“没有特殊的事,王妃是不会出门的。”师黛顺口答了一句,“不过王妃舟车劳顿,还是多让她休息下。”
两人不谋而合,负责放哨的绿竹一直坐在外头等着,乾陵悦则彻底陷入沉睡中。
半刻时间到了,绿竹起身想去叫,可想到王妃那张布满疲惫的脸,又默默坐回远处,打算再让她睡一小刻。
而这“一小刻”无限往后延长,几乎变成了“亿小刻”,时间缓缓流逝,乾陵悦大抵也是困狠了,一直没有醒。
眼看着过去了一个时辰,绿竹终于打算叫醒她,谁知道项畏急匆匆赶来,在绿竹担忧的眼神中问道,“王妃在哪里?”
“在睡觉。”绿竹被他脸上的严肃吓到,干巴巴地回答。
他径直走过去,敲着门,“王妃,出事了。”
乾陵悦正梦到自己不吹灰之力找到小六子,陡然被敲门声惊醒,缓缓睁开眼,绿竹已经开了门进来,“项畏求见。”
“进。”
项畏步履匆匆,在她跟前停住,“王妃,大事不好。”
她微微清醒,第一反应是闫宵逃脱责罚,亦或者莲夫人受到报复。
“陈氏死了。”
四个字如当头棒喝,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