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证据?”凡是都讲究证据,如果这事要闹到皇上跟前,必然需要证据支持,不然凭着闫宵的厚脸皮,一定会咬死不承认。
说不定还会连累那些百姓。
项天礼闻言眉头皱起川字,这就是他最头疼最不悦的地方,证据很难集,即便集也不容易保存。
这些都是平民百姓,京城天高路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为了生存也不敢作证。
唯有皇上亲自下来,才有可能。
他的沉默说明了大部分的问题,乾陵悦转着脑袋,想出一个傻到极致的办法,“把他们都秘密带过去。”
“不可能,如果带过去必然就是新的流民,赖在京城,不会离开的。”项天礼虽然很不愿意这么说,但人都有劣根性,百姓求的只是一个生存的地方。
带过去容易,带回来可就难了。
说不好他们还会以自己的证人身份为要挟,所求更多。
这里的事情只能在这里解决。
“那该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备受欺压?”乾陵悦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闫宵信任亲近的人作证。”隔了半晌项天礼才道,可这话等于没说。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判闫宵?
“莲夫人?”乾陵悦脑子里冒出一个人选。
“不,虽然她一度得宠,但闫宵肯定不会让她知道城王府的核心消息,只能想别的人。”他冷静地否认着,同时思考将皇上请来的可能性大小。
又担心他看到莲夫人后会想起往事,徒增感伤,更重要的是他怕这件事成为闫宵的把柄。
“漫夫人,总知道吧。”乾陵悦想起另一个才接触过的人。
卫漫心底还是善良的,如果她知道真相,也许会愿意帮他们。
“你在开玩笑吗?”项天礼毫不犹豫地反问。
漫夫人就差把自己的心挖给闫宵了,怎么可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你等着,我先打探下,你着手其他不对的地方。”但乾陵悦决定试一试,她对人性始终抱着热情的幻想。
项天礼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她。
当晚她主动找到卫漫,彼时卫漫正在无聊地等着闫宵回府,听到外头有人来兴奋地跑出来,谁知道却是她,眼中的光亮一瞬间黯淡下去。
“你来干什么?”没什么好气地质问。
“我来看看你的手指怎么样了。”乾陵悦戏上线,边这么说着的时候露出一抹愁容,满面哀伤地坐在她的身边。
卫漫本就善于察人颜色,看出她情绪不对劲,还是先回答了问题,“我手指还好,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是不是王爷不要你了?”后半句带着嘲讽。
可她并未反驳,仍然一副愁苦模样。
自以为猜对的卫漫慢慢起嘲讽,凑过去,“难得王爷真的被姓曹的迷住了?”
在她心里莲夫人就是个狐狸,见到谁都上去凑一脚,自己脑补后对乾陵悦有了相当的同情,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
“虽然和王爷有关,但不是这件事。”乾陵悦缓缓道,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
果然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什么事?”
“今日王爷出去散心,遇到周边的农户,虽然粮食长势很好,但屋子里却破破烂烂。”她编的煞有其事,将农户的破烂描述得绘声绘色,“他上去一问,才知道都交了赋税。”
卫漫眉头堆着疑惑,“赋税要交这么多?”
“嗯,一般没有这么多,但新月周边的格外高。”她慢慢说着,试图引出问题的核心。
谁知道卫漫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我听宵宵说过,皇上对新月的赋税最重,可交了那么重的赋税,就没办法生活了,所以就要从百姓手里挪一点。”
乾陵悦满脑子的问号。
这是什么魔鬼操作?还有这哭笑不得的理由。
“因为不想自己生活得差,所以就剥削别人?”乾陵悦问出实质。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卫漫歪头想了一会儿,迟疑地附和着她,“好像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