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礼脸色好了点。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做?”他端起茶杯,掩饰着自己那点微弱的开心。
“当然是顺藤摸瓜。”提到这件事,乾陵悦集中注意力,仔细地回答,“我那边认识了一个人,虽然身份尚未确定,但我觉得他应该知道真相。”
他放下茶杯,“哦?”
“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份。”凭这一点,就能知道他绝对与皇室有过来往,或者说曾经关系密切。
不然他为何对皇室的辛密知晓如此清楚。
“叫什么?”
“柳山。”
项天礼敛眉,回忆着这个名字,的确耳熟,却想不起来,至少不是父皇身边常见的人,“我会留意。”
他的帮助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毕竟之前随便提一嘴他都能瞬间变脸。
“你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她犹疑地望着他。
再度被怼的人闭闭眼,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他的结发,莫要较真,“我不管怎么对你,你都会反驳是吗?”
“是的。”乾陵悦一脸正经。
聊不下去了。
当晚睡觉,乾陵悦往里挪了又挪,背对着项天礼,心情很乱。
躺在外面的人默默看着她的动作,随后起身,替她盖好被子,下床披好外衣,和衣靠在床边,在月色沐浴下闭眼。
乾陵悦醒来时项天礼已经和项二下楼,她迷迷糊糊醒来,睁眼盯着帐顶看了一会儿,猛地坐起,发现自己大喇喇地躺在中央,整张床被她占得十成十。
满以为项天礼和项二睡了,她也没在意,穿好衣服后发现桌上有些划痕,她伸手摸了一下,“啧,谁这么无德在客栈划桌子。”
打着呵欠大楼,楼下客栈的人目光一致集中在某一处,她好奇地看过去,项天礼与项二闯入眼中。
项二不愧是王府的人,放在王府里还觉得一般,拿出来看,实在惊为天人。
有不少小姑娘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乾陵悦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低声对项二道,“这里不少姑娘看你,看哪个顺眼的姐姐帮你要联系方式。”
“王妃……”项二十分窘迫,看向王爷,试图求救。
而王爷袖手旁观,专注眼中的早餐。
“开玩笑,”她摆摆手,提到昨晚,“不过这客栈还算安全,昨天我一个人睡都没有什么。”
项二和项天礼同时顿住。
“您一个人睡的?”项二很意外。
她点点头,“嗯?”
“可是……”话没说完,被王爷看了一眼,住了嘴。
乾陵悦正色,看向项天礼,“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见瞒不过,他大方承认,“在你房间。”
“地上?”她惊讶地微微拔高声音,有些意外,却有一股暖流顺着血液通往四肢百骸。
他没说话,眼神闪了闪,有意隐瞒真相。
以为他真的睡在地上,乾陵悦的愧疚瞬间涌起,默默地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他几块,“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项天礼眼角跳了跳。
早就知道这不属于他能理解范畴的项二兀自吃着早餐。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接下来的路途上,乾陵悦格外乖巧,说一不二,只要不违背原则,让干什么都会配合。
项天礼舒心不少,总算有了点做王爷的尊严。
“新月城隶属于北楚,但也相对独立,与朝中规矩多有不同,你到了之后要谨慎行事,入乡随俗。”他趁着她还听话,仔细叮嘱,不想让她在他势力之外惹乱子。
“嗯。”乾陵悦连连点头,末了又小声嘟囔着,“在京城我也没怎么谨慎行事……”
“京城有我,新月可没有。”他听到她的小声抱怨,几乎有问必答。
“哦。”她闷闷地回答,顿了片刻好奇地追问,“王爷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新月既是北楚,也该遵守北楚尊卑秩序。”
项天礼扭头看着她,很是耐心地解答,“新月地理位置特殊,处在北楚与暮五交接。”
乾陵悦默默听着他的介绍。
“暮五虽然七国最弱,但近年有个出类拔萃的国师,令国政强大不少。”他虽然只在京城活动,眼线却不只是在京城,更多关注着周遭国家的变动。
“然后?”
“暮五王上与新月城城主私交不错,但碍于地界,不得不划在北楚境内。”他一五一十地告知,顺便观察着乾陵悦的脸色。
她看上去很正常,似乎见怪不怪,听他说完后接话,“意思是一朝两制?”
项天礼一顿,似乎为她的这个词感到诧异,“这倒是个很好的描述词。”
“一般一般。”她摆摆手,很谦逊,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国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