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从这条路走,她显得有些生疏,期间好几次踩到自己裙角,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忙扶住墙稳住脚。
没了绿竹的帮忙,她只能自食其力。
扒拉了好半天才上了墙,脚努力往上够,刚好磕在墙砖上,一脚蹬的鞋子直接踢在地上,她顾不上重新去捡,一鼓作气坐到墙上。
终于稳定身体,她往下看了一眼,那只素雅的白鞋静静躺在墙角,她看了很久,叹口气,算了,就扔在那里吧。
她一转头,想着借大树下去,却愣住。
是她记错地方了吗?之前这里明明有一棵树来着,那么大一棵树,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完了。
现在骑虎难下,她左右看了一眼都是差不多高,但是墙内有个石桌可以缓冲一下。
她坐在墙上思考人生,丝毫没有注意到竹林外站着的一脸黑的男人。
“王妃可是在烦恼如何下去?”方游骤然出现在墙顶,项天礼神色一紧,生怕他脑子一抽要带她出去。
乾陵悦看见熟悉的人,脸上一喜,有救了,谁知道还没开口,方游就笑眯眯地,“不可能哦。”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她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问。
“我不能帮你出去,但是可以帮你下去啊。”他笑得更开朗,浑然不觉自己说着多么混蛋的话。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项天礼默默走近竹林,弯腰捡起那只落单的鞋,转身回到竹林外。
方游直接带着人落地,乾陵悦还没来得及看周围有谁,直接进去竹林扒拉自己的鞋,谁知道找了一圈都没见着。
明明就在这里。
这面墙的风水是不是不行,什么东西搁这里都能不见。
“王妃可是在一只鞋?”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不过更吸引她的是他话中的内容,忙点头。
回完后转身看向声源,急切僵在脸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本该在寝殿里的王爷会阴森森地出现在这里?
视线向下望,他手里的正是她失踪的鞋。
“王爷,真巧。”她试图缓和气氛,并慢慢挪到他身边,想要从他手里拿过鞋。
而项天礼只是默默地把鞋拿到更远的地方,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你想出去?”
“不是,我只是看看墙外的风景。”她矢口否认,傻子才会在这个当口惹怒他。
他并不相信,眯着眼睛看着她,逼近一步,将她困在自己和竹林之间,低头与她对视,“此话当真?”
“当真。”她立刻点点头,怕得不行,生怕他一个不悦就将她软禁在王府内。
气氛一时沉默,方游抱臂倚在墙上看笑话,唯有她在暗自挣扎。
“觉得墙外的树很好看?”项天礼心里又气又急,想骂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啊。”她跟着点头,点完后才想起来大树被砍倒了,但项天礼应该无暇估计墙外风景,可能不知道。
她心怀侥幸,不敢看他的眼睛。
项天礼心中翻腾着怒火,心说非要折腾她一下才舒服,缓缓靠近,贴着她的耳朵,“本王记得墙外没有树。”
“你怎么知道?!”她猛地抬头,撞上他的下巴,被撞的人疼得闷哼一声,捂住下巴,嘴里又血腥味。
方游没忍住笑出声,被王爷瞪了一眼。
他微咳一声,挽回自己颜面,“这是本王的府邸,周遭布置本王自然知晓。”
乾陵悦这次没被糊弄,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猛地睁大眼,“是你叫人砍的!?”
他没回话,等于默认。
那他早就发现自己的行为了,却一直隐忍不发,莫不是就在等自己掉马的那天当场捉住。
“王爷,您藏得可真够深的。”她冷笑一声,既然早就被发现了,她也就无所畏惧,双手抱臂看着他,“我要出府。”
“不行。”果断回绝。
“为什么?”尸体的死因都没有找到,若是再不抓紧,就没有时效性了。
“你需要足够的休息。”项天礼振振有词,本着为她好的名义想让她在府内多留一会儿,少和二当家那人来往。
乾陵悦颔首打量他,陡然冒出一句,“你在嫉妒?”
经过一天的高度运转,此刻她的脑子灵活性相当高,脑回路非同寻常,却歪打正着。
被说中心事的男人掩饰般看向别处,很想否认吃醋这么低级的心理活动,“本王只是顾虑你的安危和身体。”
“我的身体我清楚,更何况我今天睡了这么久。”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把自己当年连着熬夜三天的事情说出来,搞不好他会真的把自己软禁在家。
“你不要胡闹。”项天礼见她怎么说都不听,不禁恼火。
旁观的方游看得好笑,两个人单独出去都是以一当千的厉害人物,怎么凑到一起就如此幼稚?实在是奇观。
“你怎么还没走?”他的笑声引起两人注意,项天礼不悦地质问,实际只是转移自己恼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