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当家的审美数落得一无是处,乾陵悦心中浊气总算消散些,拍拍手,重新回归正题,“既然你没能帮我找到尸体,那就是欠我一个人情。”
二当家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欠你人情?”
“是。”她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无奈一笑,“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怎么还欠上人情了?”
她淡淡瞥他一眼,将设计图纸拍到他胸脯上,“我说你欠了,你就是欠了。”
对她的诡辩他从来没有办法,心甘情愿地听之任之,“我可以走了吗?小气的王妃。”
“嗷——”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叫出绿竹的心声。
耐心等了片刻,确认二当家离开后,她才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看着心情还算不错的王妃,不知如何开口,“王妃。”
“嗯?”多亏和二当家拌了会儿嘴,神清气爽的人看了她一眼。
“王爷刚才来过。”
前一秒还神清气爽的人下一秒垮下脸,背脊僵直,“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您和二当家拌嘴的时候。”绿竹诚实回答,却不敢看王妃的脸。
乾陵悦心一沉,刚才和二当家争执的时候没顾着留嘴,也不知道自己说漏没有,又说漏了多少。
项天礼到现在为止并不知道那间铺子是她的手笔。
若是暴露了,后患无穷。
她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好转头问绿竹,“王爷到的时候我和二当家在说什么?”
“好像您在说他审美幼稚……”她说得越来越小声,后面的她只顾着看王爷脸色,没有听得太清。
好在对话发生在不久前,她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踩线的话题。
还好今天废话比较多,又习惯性地把这些事扔到二当家的手上。
“王爷何时走的,可有说什么?”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站了片刻便走了。”绿竹底气不足,担心她追究自己的责任。
乾陵悦敛下眉色,决定去找项天礼探探底。
她起身往外,绿竹以为她是去解释,忙跟在后头道,“王爷知晓二当家存在,应当不会想多,您好好解释,不要着急。”
闻言她回头看着自家小丫鬟,倒是被她提醒了,项天礼已经默许二当家的存在,自然不会多说,只要他不知道铺子的事就完美。
“嗯,放心吧。”她拍拍她的肩,没让她跟着,自己提着裙摆跑去找项天礼。
而寝殿里空无一人。
她一愣,担心项天礼会找二当家麻烦,连忙四下打听,侍卫却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王爷到底去哪儿了?”她心中急切,没有功夫听他结结巴巴,故意凶了点,刺激他加快语速。
那侍卫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王爷说是四处走走。”
“不知去向?”她跟着追问。
“属下的确不知。”
四处走走。
不知怎的,脑子迅速冒出一个人影——司空长婵。
她的温婉可人,大家都见识过,先前去丞相府又对祖父说了那番话,大概是个人都会心软。
思及此,她迅速转身,往司空长婵处去。
此时此刻,项天礼正坐在司空长婵院落内,静静听她弹琴,品着冒着热气的香茗,眼底偶尔露出心不在焉。
“王爷,您可是有烦心事?”一曲弹毕,她放好古琴,款款走到他身边,纤纤玉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越过他身前,拿了桌上的茶壶替他斟茶。
她的体贴无人能及。
不知何种原因,他鼻尖萦绕着淡淡沁人心脾的清香。
“不是什么大事。”他敷衍道。
见到自家王妃与其他男人幽会,故而生气?这样的烦心事,他绝不会说出口。
更何况令他心有疑虑的不只是这件事。
“不是大事,说来听听?”司空长婵十分了解他的表情,指尖抚着他宽厚的肩膀,施施然地在他身边落座,“臣妾只是女人家,无力为王爷分忧朝政,但这小情绪,臣妾还是应付得来。”
项天礼抬眼看向她,眼中有些深究。
这府里唯二看不懂的女人就是她。
光明正大地带着目的进来,明知道他不会掉以轻心,甚至故意为难,却丝毫不慌,频频主动献计。
且不夹杂任何私心。
实在不知她的打算是什么。
“本王确实有个问题想请教。”感情问题只问项畏,未偏颇,他心神一动,如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