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他应付不来也不会坦荡站在这里。
“证据?难道我这件事不是证据吗?”她冷斥,“东家与我的交易在先,流香阁夺地契在后,您却问都不问,一句话定生死。”
知府坦然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压根没在怕。
乾陵悦知她的对抗不过是微末的水花,他根本不在意。
只恨这朝代没有监控与录音,不然这样贪官枉法之人够死上好几回了。
“姑娘,你说是你们买卖在先,那你的证据呢?”他悠哉悠哉地开口,“根据东家的口供,你们可是尚未交易。”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她咬紧后槽牙,本想再理论两句,二当家已经率先拉住她,“别,闹大了不好。”
这话提醒了她,她只能生生忍下愤怒。
化妆处理的原因就是不想惊动项天礼,万一闹到他那里去,不好场,会牵扯出一大堆事。
“如果你没有异议,就退下吧。”知府吃准她没能力闹大,气势凌人地威胁她。
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她眼神微暗,在二当家的陪同下离开。
衙门外,她转身看着上头“公正廉明”四个字,只觉得讽刺无比。
“他们为人处世向来如此对吗?”她轻声问,其实是不用求证的事。
二当家没做声。
他当然早就知道,只是不忍心在伤口上撒盐。
申报官府,走不通。
再往上报,就会细究她的来历。
终究是作茧自缚。
原以为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事,却生生被绊住脚。
“流香阁到底是要买铺子,还是要挡我的路。”脑内灵光一闪,她忽然道,“会不会从一开始,他们针对的就不是铺子,而是我?”
男人没说话。
可一开始就针对她,说明知道她的身份。
这个知府如若知道她是王妃,哪里有胆子与她作对?
除非他的后台更硬。
那要么皇上、要么南王。
都不可能。
乾陵悦排除这个想法,绕回到最初。
“要不干脆把地契偷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把钱留下,也没有亏待东家。
二当家摇头,“她的人会随时盯着那边的。”
眼下走投无路。
他再度道,“找王爷是最快捷的。”
“但是他会问东问西,搞不好还会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乾陵悦考虑得很多,最担心的还是身份暴露,那样她所有的计划都要打散重做。
太时间和力。
“那就没办法,我再找铺子吧。”
另一边频繁被提到的人连打了三个喷嚏,方游打趣他,“看来有人十分挂念你。”
“嗯。”他淡淡回着,脑子里瞬间冒出乾陵悦的脸,又默默甩开这个念头。
“这次的发现也许是个重大的线索,您确定没有人跟踪码?”他扯回主题。
两人正在往一个富甲商人家赶,听说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吃完饭后忽然就离世了,症状看上去与先皇别无二异。
赶到的时候仵作刚好一同到达。
仵作不太认识他们,询问主人是否能让他们旁观验尸,主人闻言出来,抬头一看是王爷,眼神一。
“王爷,您……”
“不必多言,你夫君怎么回事?”主人一听这话,眼泪唰就流了出来,断断续续地复述发生的事,和他们听到的差不多。
仵作早在听到女主人称呼他的时候就僵直背脊了,此刻更是忘了本职之事。
“不用管我们,您验尸就行。”方游注意到他的失态,忙安慰着。
“是。”
有王爷旁观,他更加谨慎,原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愣是为了周全多看了好几处。
半个时辰后,他起工具,回头行礼禀报,“是砒霜中毒。”
“砒霜?”两人对视一眼,显然不太信。
“怎么可能!”女主人已经叫了起来。
如果是砒霜中毒,他们早就找到罪魁祸首了,可连着拷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有任何异样。
“夫人,是真的。”仵作一五一十道来,所说的症状与砒霜中毒都十分符合。
“那谁给他下的毒?”她尖锐地质问,“我们都是同饮同食,为何我好端端地?”
“这……”仵作毕竟只是仵作,无从解释,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