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立刻声,直挺挺跪着,垂着头不敢看她。
“以后还欺压百姓吗?”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就是权力在手的快感,难怪那么多人一生只爱追逐名利。
“不敢了。”他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垂下的眼睛里却充满仇恨,一个王妃,竟然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他多的是手段让她鸡犬不宁。
乾陵悦看着他看上去挺悔过,但有了方游的背景介绍,她并不会轻易上当,“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本宫也不为难你。”
说着蹲下去,递了一瓶药,他着急抬头,没有藏好眼中的狠厉。
她嘴角勾起冷笑,待他接过后才优哉游哉地补充,“这药本宫特意分了一年的剂量,记得每月定期来取,迟了,后果自负。”
刀疤男手一顿,嫉恨地看着地面,药几乎被他捏碎。
这个女人,果然难缠。
“若是为非作歹,本宫也不会给,”她语气缓慢,胸有成竹,“你若是想拿药去找人配,大可尝试。”
这药还有化学成分,若是他能找到配制的人,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纵然再不甘心,他只得唯唯应下,“是。”
她低声又道,“若你能看着西街,说不定本宫会给你两月份。”
“……是。”
拿了药离开,乾陵悦转身要回流火居,与项畏同行时瞥见他胸腔鼓鼓囊囊抱的一大团,漫不经心地询问,“这是给王爷当差去了?”
“嗯。”他悄悄紧手,可不能让书掉出来,不然让她看到太尴尬了。
刚这么想着,一婢女匆匆跑过去,不小心撞到他,只急促道歉后便迅速跑开。
他被撞得一个趔趄,怀里的书不留情面地滚落在地。
乐于助人的乾陵悦立刻蹲下帮他捡,冷不丁看到展开的书卷上写着一行扎眼的字,“那书生将女子揽入怀中,轻昵,‘妃儿,我此生只爱你一人’”。
……她合上书卷,怀疑自己看错了。
拾起交到他怀中,项畏无声接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在岔路口分别时她终究没忍住,她犹豫问着,“你是在为王爷当差?”不是别的侧妃什么的?
“……是。”
她徐徐点头,慢慢走远。
王爷寝殿——
项畏恭敬负手站在一边,项天礼看着摆满桌面的各种话本书卷,注意到其中一卷夹了落叶。
“你曾弄掉过?”他只手夹出那片落叶,淡然问。
“嗯。”无法否认。
“本王记得,早些时候王妃去过府门口。”
“是。”好慌。
“你可与她遇见?”
“嗯。”
项天礼心一沉,不抱希望,“她可看到了?”
“……是。”
主仆二人同时陷入沉默中。
半晌后项天礼才拿了夹着落叶的那卷,语气还算平静,“既然如此,那就先从这本开始。”
另一边乾陵悦坐在凉亭内,撑着下巴,思考人生。
此刻她虽然面上平静,心情却很凌乱。
项天礼为什么要看那些故事?
答案十分明显,像极了她的朋友们为了追男神而看的各种毫无用处的参考秘籍。
太降智了。
回到流火居,这种担忧很快被她丢在身后。
眼见铺子要装修好了,总不能太寒酸冷清,摆的东西要足。
还好她业余接触过中医,也跟着学了不少,便让二当家买了一面中药柜。
不知他弄得如何了。
并不打算坐以待毙的乾陵悦思索着找个机会出去溜溜,顺便看看进度,但她并未想到,这机会不用她寻,便自己找上门来。
府兵来通报时她正在愁该用什么借口才能让项天礼毫无疑虑地陪自己出门。
“王妃,府外赵四求见。”
“谁要见本宫?”她一时没听出来是个谁。
“……脸上有道刀疤。”
“哦。”
想必是西街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