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日多有搅扰,您请止步。”
分明还不到门口,项天礼却提前打断两人对话。
乾陵悦长长松口气,从没这么喜欢他的声音,大步跨到他身边,冲夫人笑着,“母亲,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
“夫人告辞。”司空长婵委身行礼。
夫人看着她急促的脚步,只得叹口气。
马车上,三人无话已成习惯。
长婵默了半晌,俏然开口,“王爷若是想要子嗣,长婵可以代劳。”
乾陵悦脑袋一大,被夫人说中了。
她不用生孩子喜闻乐见,但其他人未必这么认为。
察觉到项天礼看了自己一眼,她立刻僵直背脊,既希望他答应,又希望他拒绝。
“本王只是让夫人安心,并不着急。”
耳畔响起他沉沉的嗓音。
她骤然松口气,心底跃起一丝雀跃。
“是长婵自作多情了。”被拒绝的人幽幽看他一眼,那眼神好不我见犹怜。
而项天礼视若无睹。
乾陵悦在一边默默望着窗外,她不反感司空长婵积极表达好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愉快,谁让她是带着身份目的来的呢。
径直回了流火居,大力二力终于没劈柴了,正在凉亭休息。
李嬷嬷晃着芭蕉扇熬汤。
师黛正教土豆写字。
绿竹一到便直接坐在木凳上,大口喝水。
这才是她理想自在的地方,不必拘礼,不必眼观四方察言观色。
她如此不羁尚觉得受到约束,不知其余女子又是如何忍受。
哦,也许她们从小如此,早就习以为常。
她斜卧榻上,执笔思考。
回来的路上她特意留意了下是否有未开张的空店面,全都满满当当生意红火,想来应该不是旺铺。
她有些失落,却又马上打起神。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做得好,开个分店也可以。
一时的鸡血抵不过膨胀的睡意,笔不知何时落在地上,她歪着脑袋伏在案上睡着。
“陵悦,最近身体好些了吗?”这声音分外耳熟。
她定睛一看,是她的心理医生。
“还可以。”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回答。
“不,我是问,你的心好些了吗?”医生声音温柔,耐心引导她。
“……就那样。”
“还是觉得银行卡里钱不够就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这话不是玩笑,医生在认真发问。
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回答。
良久的沉默,心理医生缓缓开口换个话题,“最近有尝试认识新的人吗?”
再度沉默,窒息感却扑面而来。
外头眼见日落西山,绿竹进来叫小睡的乾陵悦,却见她眉头紧闭,倒吸一口凉气骤然从梦中惊醒。
她逡巡一圈,茫然眼神恍若隔世。
“王妃……?”绿竹小心的询问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这才缓过神的人对上她略带担忧的视线,“怎么了?”
“晚膳好了。”她不放心地又问一句,“您没事吧?”
“无妨。”她摆摆手,盘坐的腿麻得不像话,触地时一软,见缝插针地避开绿竹要来扶的手,“嗙——”跪在地上。
刚从窗户溜进来的二当家一愣,忙双手扶起她,“不必行此大礼。”
要不是腿还麻着,她保证二当家后继无人。
“要吃饭了? ”二当家闻到饭香。
“没你的份,有话快说,说完快滚。”对他没什么好气,她翻个白眼,开始甩腿,强制抵消麻感。
绿竹自觉出去望风。
“铺子买好了,你怎么一直不来看?”二当家说这话还有几分委屈,全然没有初见时的不可一世。
“我要是出的去,早就看完了,说不定都开张了。”提到此事她就来气。
“你今天出去了。”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她话中不合理之处。
乾陵悦缓过来的一条腿一脚踩下去,在他狰狞的呼痛中,“废话说完了?滚。”
“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出去。”他忍住痛,佯作无事。
“明天。”
钱还是要赚的,今天夫人的话简直就是给她一个警钟,要是以后不生娃真的被贬出府,她至少还有资本潇潇洒洒。
又想到许久不曾梦见的内容,她眼神微暗,钱,一定要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