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悦头疼得很,王府的府兵怎么回事,她出个门这么不容易了吗,再不走等下那个灾星就找来了,“王爷问起,便说是本宫逼你们的。”
“王妃,实在……”府兵很是为难。
“想去买胭脂?”项天礼远远看到她似乎在与府兵争执,高声问道。
听到这声音,乾陵悦绝望地闭了闭眼,出不去了。
“嗯,家里胭脂用完了,想出去采买。”她调整表情,转过身已是灿然笑意,眼睛弯弯望着他,眼底多了点讨好和乞求。
她惜命,但为了之后的大计,这消息又非传不可。
先出去,出去才能见机行事。
项天礼看她那欲盖弥彰的模样有些好笑,没有戳穿她,顺着她的话,“这类用品报给府里管事就行,不用你亲自跑一趟。”
她清清嗓子,“每个人的皮肤不同,我不亲自试试怎么知道是否适合我,直接用在皮肤上的东西当然要谨慎。”
这话也有道理,项天礼没有反驳,点头表示赞同,“那本王陪你一同出去。”
“不用。”她下意识拒绝。
府兵和侍卫默默更站直身体,移开视线,弱化自己的存在。
项天礼眼神深了深,不容置喙地单方面决定,“就这么定了。”
说完抬脚往外走,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还特意停下等她,“怎么不走?”
“来了。”她垂首懒散回应, 不情不愿地走出去。
绿竹和项畏远远跟在他们身后,低声交流着,“王爷若是担心王妃,直接派给她侍卫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大周章地亲自陪伴?”
虽然她认定王爷喜欢王妃,但王爷从未做过陪女人逛街这种事,他没有力也没有必要。
事出反常,所以她难得没有恋爱脑。
项畏扫了一眼前面两人,看得很直白,“前几天才从王妃房子里搜出机关,再加上王妃上次偷溜出去的事,王爷担心很正常。”
他想的很简单,一切只是基于王爷在意王妃。
绿竹并未被说服,偷偷嘟囔,“这样像监视……”
“在意一个人,就会希望她时时刻刻在自己视线内。”项畏悠悠地说着,偏头盯着她。
两人视线相撞,周围气氛瞬间粉红起来。
前面的乾陵悦还在想绿竹怎么不上来和自己唠嗑,怪尴尬的,一回头发现两人那小情侣的样子,眨眨眼,好吧,没想到随手牵的线,竟然成功了。
“要是绿竹和项畏在一起,会不合礼节吗?”她和项天礼的共同话题很少,但两人并肩而行不说话又不对劲,她只好挑自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不会。”他的回答简单且堵死话题。
乾陵悦干巴巴地应着“哦”,一路上又看到不少可怜的乞讨之人,更坚定扩张市场的决心。
如果能大大方方地治病救人就好了,必然有很多人得了这个时代还无法救治的病。
“在想什么?”项天礼见她回答完后就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出声问道,声音有几分温和和关心。
而满腹思绪的人并未察觉到,幽幽叹口气,“想这天下总有苦楚,不管国家如何强盛,仍然会有蛆虫暗生,腐蚀着社会。”
这些流落街头的人,追根究底,大多是权势打压所致。
但凡有机会,谁不愿意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地活着呢。
项天礼讶异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万物两面,有阴必有阳,完全剔除阴暗不切实际,唯一能做的便是减少阴暗面。”
“要走的路太长了。”她慨叹着,不又看了眼来往褴褛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也是运气好,穿到一个王妃身上,不愁吃穿,还有大把调查的机会和资源。
若是穿到一个穷苦人家,恐怕满脑子只有生计,也无从获得各种回去的信息,起跑线对天花板的高度起着绝对的作用。
越想越是悲悯,她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柔和,散发着恬静。
“想不到王妃如此悲天悯人。”过去她的眼中只有情啊爱啊,全然没有出身相府的大气,曾一度让他十分失望。
现在她眼中有家国大义,有恻隐之心,唯独没有了过去满当当的情啊爱啊。
但现在的她更让他想接近。
“倒不是悲天悯人,只是想尽自己所能,改变那么一两个人的人生轨迹罢了。”乾陵悦回视线,恰巧听到他的话,笑了笑。
项天礼盯着她的笑容出神一瞬,又迅速回神。
“到铺子了。”
两人谈话间到了胭脂铺,还没进去一股花香便扑面而来,乾陵悦没控制住打个喷嚏,揉揉鼻子。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直接地闻到大量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