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疑惑地重复,没有多问,爽快点头答应。
拒绝他护送的好意,趁着项天礼还未回府,乾陵悦带着绿竹匆匆回府。
原路返回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高的墙,下和上完全两回事。
但正大光明地从门口进去必然会被追问,绿竹想了想,一敲手心,“我记得有个供王府杂役进出的小门。”
带着乾陵悦绕过去,绿竹敲敲门,立刻有人打开。
“绿竹?”里头的人认得她。
“阿七,今天是你当值?”绿竹松口气,一脚跨进去,掰着她的肩膀转个圈,让她背对小门,“几日不见,你怎么好像变漂亮了不少?”
她说着偷偷冲观望的乾陵悦招招手。
充分领会的乾陵悦垫着脚从阿七背后溜过去,闪到假山后。
绿竹和阿七寒暄几句,找了借口离开,与乾陵悦汇合。
两人尽量避开奴仆和侧妃的寝殿,走了不少没走过的小路,一刻钟过去,乾陵悦擦擦额头的汗渍,小声问绿竹,“还没到吗?”
“我记得是这条路……”绿竹越说越小声,她对王府也不大熟悉,但路都走过一遍。
也不排除时过境迁,路线淡忘。
“等下找人问问。”不能无头苍蝇似的乱逛,乾陵悦想了想,伸手扯开发带,头发披散下来,跟着又将绑起的衣袖散开。
绿竹一脸疑惑。
“王妃是不会散着头发出门的。”乾陵悦解释。
绿竹点点头,见她又脱下麻布外套,露出丝绸里衣,惊讶地凑上去,“王妃,这样不好吧……”
“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她没放在心上,脱去外套还有两件呢,相当于裹了两件长裙。
小丫鬟不再说话,小心跟在她身后,心中却十分佩服她的魄力。
所幸后面一路顺畅,逐渐显出两人从熟悉的景色,只要越过王爷寝殿,便可安全到达流火居。
经过王爷寝殿时,两人同时提溜着裙摆,想要快速通过。
“王妃行色匆匆,有何急事?”
项天礼似乎无处不在,一听到他的声音,乾陵悦反射性地提心吊胆,扬起一个极其心虚的微笑,“赶着用午膳。”
刚回府的项天礼还未脱去朝服,敛眉上下打量她一番,注意到她只有里衣,眼神一深,不满开口,“堂堂王妃,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乾陵悦闻言低头看了自己衣服一眼,包得严严实实,哪里不整?
“下不为例,王爷下朝辛苦,我先告辞了。”她没有争辩,担心他追问,只想着终止话题,罕见地飞速认错,抬脚打算溜走。
她的反常更引起项天礼的注意,目送她离开的背影,他低声吩咐,“查一下她的行踪。”
“是。”项畏拱手答应,想了想道,“东城外的事还追吗?”
“先盯着。”他淡然吩咐。
躲过一劫的乾陵悦回到流火居,拍拍胸脯,“好险。”
要是项天礼如往常一样刨根问底,后路就彻底断了。
“分明是王爷心疼你,不想为难你。”无时无刻不是恋爱脑的绿竹小声辩解。
乾陵悦瞥她一眼,好笑地说,“在你眼里,不理我是为了保护我,理我是实在喜欢得不行了,对吧。”
心事被戳破,绿竹瞪大眼,“王妃,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她翻翻白眼,和小丫鬟说不通,摸摸她的头,“考虑我的事,不如想你和项畏的事,说不定你们成了,还能增加我和王爷的相处机会。”
“王妃!”绿竹嗔怒地高声喊了一句,引来帮厨的师黛。
“王妃,您怎么……”她惊讶地看了眼寝殿,又回过头看她,“我才叫过您,听您没回,以为您睡熟了。”
“去外面走了走,午膳准备好了?”她并未直说。
虽然流火居内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但善良不等于可信,此事言少失少。
“稍后。”师黛说完转身回去后厨。
乾陵悦进屋换衣服,随意瞥了眼房内,却发现门角的装饰花瓶歪了点,她顺手扶正,小声哼歌拿出一件舒适的家常服,穿好后系衣带时手忽然一顿。
花瓶,为何会歪。
绿竹清楚她的强迫症,即便其他小事可能出错,却万万不会忽略这种事。
更何况门角本就是角落,屋中日常来往只有她与绿竹,师黛只在后厨与前院活动,大力二力整天拿着斧子。
他们大多只在前院后院以及偏殿来往。
有人在她出门时进过屋子。
她猛地转身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