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乾陵悦更加迷茫,自动追问。
他却不肯再回答她的问题,摆摆手,“钱放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嗯?听他的意思,之前经常有人接济?而且他们并不待见?
不知是谁。
她不是为了别人做好事的,担心项天礼的好被别人顶包,她特意强调,“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来并不是因为他。”
“哦?那你是因为谁?”那人说着泰然地席地而坐,虽是仰望,却生出傲骨。
“现在不能告诉你。”凡事讲究时机成熟,过早暴露项天礼,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乾陵悦如是想。
“哼,欲情故纵。”
两人的对话引起屋里人的注意,一个挺拔的身影走出来,在朦胧的晨光里沉声开口询问,“又是他派你来的?”
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把她当成了谁的人?
她视线扫了一圈,这个人出来之后,最开始说话的人没再开口,反而恭敬地站起身,她想了想,最终停在他脸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哦,不知道吗?那你来干什么?”
为什么大家问来问去都是这两句,她皱起眉,真实觉得他们太绕,直接说出是谁不好吗。
“二当家,不用和她废话,直接杀了了事。”最开始的那个人不耐烦地建议。
乾陵悦脑子“叮当”一下,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好好的,什么杀不杀的,我只是来送点钱,顺便看看你们有没有人生病。”
说话间,刚才还在远处的二当家一个闪现走到她面前,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跟着她的绿竹已经浑身发抖。
二当家的视线在她和绿竹之间流转,缓缓了慑人的气势,瞥到她做工上好的衣服,“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何突然来此。”
这两句话问得肯定,乾陵悦心中一惊,原以为这是难民所,可这二当家看上去机警敏锐,还有这身功夫,怎么可能是难民。
她惊觉事情不大对劲,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冒进了,护着绿竹往后退了一步,“我的身份,和你无关。”
智商上线的人少了刚才的大大咧咧,透出几分凛然和疏远。
二当家眉尾一挑,有趣。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他说着伸出手。
乾陵悦有些疑惑。
“不是要支援我们吗?”他理所当然地开口。
她抿唇,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突然就不想给了呢。
想是这么想,手却遵从本心从袖子里掏出一小袋银子,应该够他们用一个月。
二当家掂了掂,忽然扯开一抹轻蔑的笑,“这么少?”
“嫌少?那就算了。”她彻底被惹怒,伸手要夺回来,却被他一把擒住手腕。她使了使劲,没抽回来,抬眼瞪着他。
“手腕纤细,肤如凝脂,这玉镯非上等工匠不可出,看来你皇室贵胄?”二当家的观察力惊人,一一分析出来。
乾陵悦大骇,瞳孔陡然紧缩,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嗜血。
这人到底是谁?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潜伏在京城周围,行事作风又如此高调,项天礼没有注意到吗?朝廷呢?
她兀自思考,二当家的视线却集中在她脸上。
他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乾陵悦猛地抽回手,往后又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二当家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乾陵悦默了半晌,直接一拱手,“告辞。”
还没转身,就听他开口,“你方才说,看是否有人生病?”
“所以?”
“屋内有个人,卧病在床一月有余。”二当家也不废话,边说边把人往里面带。
乾陵悦将信将疑,担心他是诱自己进去,再行绑架之事,心思转了转,低声对绿竹道,“在外面等我。”
又转头对二当家说了句,“家教严,若是两个时辰后没回去,他们必然派人来寻。”
“时间全凭你做主。”对面的回答也很直接。
看样子只是单纯看病,如果他要对自己怎么样,不吹灰之力。
横竖都是一刀,乾陵悦一边懊悔自己没有脑子,一边跟着他进去,手里的麻醉剂攥得更紧。
进了草屋,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设施一应俱全。
到里间,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充分运用望闻问切大致判断了下,转身对二当家道,“我治病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那不行,万一你直接杀了他怎么办。”刚才跟进来的小弟插嘴。
“我想他死的话,可以选择不治。”乾陵悦冷冷扫他一眼,最不喜自己的心思被小人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