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去哪儿了?”她回神,思绪有点乱。
“偏殿去了。”绿竹老实回答,下一秒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王妃想过去?”
“不想。”她冷漠拒绝,坐在床上思考。
想回去,必然要帮项天礼完成愿望。眼下看来,他的愿望很有可能是身体健康,当务之急是找个法子亲自给他检查下,找出问题所在。
同时要努力开始赚钱大计。
思及此,乾陵悦陡然转头盯着绿竹,“那个药膏……有人问吗?”
“嗯嗯,有。”绿竹忙点头,“我远方亲戚的邻居大妈想要两盒,只是不知道价钱……”
她虽然急于筹钱,但并非无良之辈,“她家一月入多少?”
“三十两左右。”绿竹如实告知。
那还不错,应当是经商之家,乾陵悦大致换算后,“这样,一两一盒,一盒十小支。”
绿竹掰着手指算了下,“这么灵的药卖这么便宜吗?”
“薄利多销嘛。”她眨眨眼,“对了,记得在王府内也多宣传一下,就说是你姐姐的特制奇药。”
“这样可以吗?”她一个小丫鬟,自然不懂这些。
在现代社会浸yín许久的乾陵悦即便没有经过商,也大致懂得些基本操作,和她头靠着头盘算,“经你手卖出去一盒,我给你100铜钱提成。”
“提成?”绿竹大大的眼里满是疑惑。
“嗯……就是类似奖励。”她不好说得太透,几句话敲定大致方案。
小丫鬟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倒是明白一件核心——卖出去就完事了。
而主职王妃、副业商人、兼职医师的乾陵悦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坑柳榕的钱,以及如何让王爷乖乖让她检查。
黎明时分,天未泛白,勉强睡了两个小时补眠的乾陵悦猛地清醒,值夜班的习惯在此时显得格外有用。
昨晚的意外令王爷寝殿增加近一倍护卫,她披上外衣往偏殿走,不出意料被门口的府兵拦住。
“本宫受惊,无法入睡,所以来找王爷。”她揽了揽衣服,装出害怕模样。
府兵体谅她一女子,又才经生死,犹豫片刻放她进去。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侧身朝内,背对着大门。
这么没警觉性,竟然还怪她让他闭眼?
被暗杀了都活该。
她打算故技重施,先给他一针镇静剂,再慢慢扒光了检查,一个小时足矣。
理想顺风顺水,现实坑坑洼洼,项天礼表面一正经严肃王爷,背地里睡觉都睡不好,两只手交叠压在枕头下,衣袖压得死死的,让打针的人无从下手。
她大可直接扎下去,但项天礼这么个疑神疑鬼的性子,搞不好会发现异常。
要杜绝一切可能的后果。
乾陵悦叹口气,往前凑了凑,想着看他的里衣能不能掀开来,能露出上臂就好。
可他的里衣也因为睡觉姿势愿意被压得扯不出。她试探地扯了扯,无果后一咬牙,脱了鞋,悄悄爬上去。
和他面对面能打的地方应该更多。
小心跨过熟睡的男人,她屏住呼吸,缓缓跪坐,以防万一,轻声叫道,“王爷?”
回应她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乾陵悦伸手,不死心地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还是扯不出,转战枕头。
她轻轻勾着他的手肘拖了拖,竟然无比轻松。
重燃自信的人又往外拖了一寸,终于扯出一只手,她小心翼翼地拉开衣袖,往上推了推,刚将手回伸到衣袖中准备拿镇静剂,他陡然开口。
“王妃在干什么?”
乾陵悦吓得手一抖,不敢再拿,头垂得更深,眼皮却悄悄掀起,猝不及防对上男人犀利注视的眼神。
“爬……床?”她脑子一抽,不知怎么跳出这个回答。
“原来王妃有这样的爱好。”项天礼彻底清醒,半调侃半试探。
百口莫辩,不如将错就错,她索性一手扯下外衣,毫不避讳在他身边躺下,没有再偏头看他,嘴硬,“我受了惊吓,睡不着来找你,有问题?”
“……没有。”他越发摸不清这女人在想什么,分明一对话就讨厌他讨厌得不行,又会不经意暴露这样的软弱。
乾陵悦狠狠吞口唾沫,将外衣披在身上,干巴巴地,“睡了,晚安。”
项天礼张张嘴,想问“晚安”什么意思,瞥见她已然闭眼的侧脸,想大概是“晚上安好”便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