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下来似唯恐吓到她,动作慢且轻巧,因此,入了浴桶,也没有激起半点水花——是拓跋玹!
妙音惊疑地竖起柳眉,张口就要质问他几时来的,不料,脖子上却被点了一下。
她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上顿时发不出半点声音,男子却在浴桶里撩着水花往肩和头上泼,然后迅速地钻出来,脱了袍子丢出浴桶,便拎过浴桶旁边的小水桶,哗——淋下满头的温水……
清莹的水流散着热气,沿着俊伟结实的身躯飞瀑般流淌而下,形成一道惑人心魄的风景。
妙音看着他这一顿举动,不自然地面红耳热,眨了眨眼睛,见他邪魅地看过来,忙挪开视线,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忍不住疑惑他为何不早点下水——两人一起洗,多有趣呀!
拓跋玹听着外面的阿喜告退,才迈出浴桶,抽了浴巾围在腰间,顺势点了下她的颈侧。
“刚才打斗时,落了一身的土,怕弄脏你的身子,就等你洗完才洗的。”
“我又没盼着和你一起洗……自作多情!”
妙音吃了一句,逃似地绕过屏风,换上阿喜备在床边的睡袍。
拓跋玹不羁地笑道:“我是瞧你看着我眼馋,我才好心解释,你眼神里若是少那么一丢丢的意思,少那么一丢丢地喜欢,我也就不多嘴多舌……”
这话怎听着如此熟悉?妙音顿时想起,刚才自己对阿喜说过,“但凡他丑那么一丢丢,本事少那么一丢丢,我都懒得搭理他……”而这个他,正是拓跋玹本尊!
“拓跋玹,你到底几时来的?”
“你说与我吵架练嗓儿之前,我就来了。”
拓跋玹似笑非笑地跟出来,直接打开她搁在床侧的衣柜,从里面拎出一件月白的袍服裹在身上,松松系好腰带,又往炭炉里添了炭,便堂而皇之地在床上躺下来。
妙音看着他愣了愣,却见他一身袍服竟是他自己的,她狐疑地看向衣柜,又看他,猜不到他几时在里面塞了袍服,对上他深幽莫测的眼睛,她忙把浴巾丢在他头上,压下心底莫名蹿涌地希冀……
拓跋玹敏锐察觉她的怒气,拢着浴巾擦拭着头发,看过去,却见她竟从桌下提着一个宽大的紫檀木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从里面捧出一个小砂锅,小心地放在炭炉上加热。
拓跋玹心头一暖,忍不住上前,绕过炭炉,就自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见她没有拒绝,他忙又紧手臂,压了一整天的闷火顿时烟消云散。
妙音气结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压了许多不痛快,只得任由他搂抱着,她则拿着汤匙,掀开砂锅盖子,搅了搅,然后舀出一点汤,送到他嘴边,“尝尝味道如何?”
“这是炖的什么呀?”他挑剔地抿了一小口,“白色,却不是牛乳,有点鱼肉的味道,却又不腥,香浓可口,咸淡正好且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