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骁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咱们是送了米粮过来合盟的,那皇帝不理会咱们便罢了,当儿子的也过河拆桥,我们忍不下这口恶气!”
妙音忙道,“娘亲,母妃,颐离对我很好,你们不要这样……”
阿史那颐离昨晚那般辛苦,她无法对他道谢已然过意不去。
“爹,你们千万不要再对颐离说什么过分的话。北厥帝是被赵明霜挑唆,你们千万小心防备赵明霜,还有佩蓝王和尔馥郡主,以及大皇子阿史那赢锡母戚中的权臣,若有人邀请雷承、赵凉他们饮酒,也要多警惕,不要来者不拒。”
拓跋玹自江蓉和江珏身后绷着耳廓,把妙音低柔的叮嘱听在耳中,心愈发凉透。
她这样清醒,一番话也说得如此透彻,谁能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谁能勉强她?
一时间,他连站的气力都没有,愈发觉得自己跑这一趟格外多余,便匆促转身逃出去。
阿史那颐离察觉他的动静,不动声色地挑眉清冷一笑,忙对苏骁说道,“音儿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们出去说话,让音儿休息。”苏骁亲手给妙音拽了拽被角,转头就看阿史那颐离。
妙音敏锐地注意到父亲脸色不对,唯恐阿史那颐离说漏了嘴,且御药房那边送药过来,更是会穿帮。
她忙叫住阿史那颐离,“颐离,你还是把我送回我住的寝宫吧,我的衣服首饰都在那边……”她身上满是难闻的药味儿,她也想好好洗个澡。
阿史那颐离也怕苏骁看出端倪,忙转身就抱起妙音,“还是用我的斗篷裹住你可好?”
“好,回头我洗干净给你。”妙音忙攀住他的脖颈,“辛苦你了。”
“傻瓜,只要你欢喜,我甘之如饴。”阿史那颐离抱着妙音,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告辞。
出来内殿,在经过拓跋玹身边时,妙音适才注意到,拓跋玹穿戴不同于往日,贵雅且致绝伦,坐在赫连遥身边的椅子上,端着茶盅,一眼不看她。他袍服上用金丝竟然绣了祥云,且海蓝色的狐皮斗篷,俊美无俦,却拒人千里。
拓跋玹察觉她的目光,僵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就见阿史那颐离已经抱着她飞快地出了殿门……
赫连遥唯恐他追出去找阿史那颐离打架,忙抓住他的手肘,半是玩笑地道:“表哥,您和妙音已经和离,就不要再计较。我早就说过,若答应让妙音嫁给我还好,至少知根知底都是自家人,现在可好,被外人捷足先登……”
拓跋玹再也压不住怒火,挡开他的手臂,起身就往外走,“先让阿史那引尧去签合盟书!”
“哈?”赫连遥恐慌地忙起身,打手势让雷承等人一起跟着,追出门槛就大叫,“表哥,您别去啊,您可是大魏皇子,去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宫道上,妙音见四下无人,才对阿史那颐离道,“颐离,昨晚谢谢你!若非你及时救我,我恐怕就……”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在我北厥皇宫出事,尔馥又是我北厥郡主,赵明霜是我父皇的宠妃,这一切都是我之责。我怕你父母和玹兄担忧,才说昨晚饮酒聊天,他们若问起,你不要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