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易眸光近乎狰狞地盯着他,“众卿家皆是心思缜密之人,但凡有女儿的便都早早择选了姻亲,为得就是怕朕的玹儿择选你们的女儿为妃,是吧?”
萧宗北提着一口气,没敢再说话。
拓跋易看向低头不言语的萧霖,“丞相,你怎么不吭声?身为皇后的嫡亲长兄,皇后想让苏妙音嫁给旻儿这事儿,应该与你商量过吧?”
萧霖忙道:“臣惶恐……臣不知此事呀!”
“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玹儿那脸色不好,怕是活不了几年,朕必须让玹儿回到朕身边。苏骁是脾气暴躁之人,只有苏妙音留在咱们大魏,才能保证两国合盟继续。否则,大周说宣战就宣战,你们谁能受得了?!”
百官一片岑寂,无人敢辩驳,就怕一说话,步步成错。
护卫在门外通传,“陛下,阮皇叔求见!”
“这只狐狸,苏骁来吵架不见他来帮忙,这会儿倒是过来了。”拓跋易没好气地喊道,“宣——”
阮觞如下凡游玩的谪仙人一般,拖曳着曳地的白发白袍,轻飘飘地穿过大殿中央的腾龙长毯,上前就明媚地扬起唇角,“义兄,别来无恙啊!”
拓跋易最是妒忌他那份逍遥自在,“少给朕废话!你可有把握把妙音接回来?”
“哈?”阮觞佯装诧异地笑道,“不是休了吗?且是您儿子拿自己的血写的休书,这……实在不好接呀!”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一众臣子忍不住轻咳,似被呛到一般。
拓跋易哑了一下,适才明白,为何苏骁死活要丢下那本和离书。
以血书诀别,玹儿这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才杀回来的!
苏骁夫妻俩能赶过来不动声色地助他把这场戏唱完,是仁至义尽,更是厚待了玹儿。
有如此有情有义的亲家,他拓跋易三生有幸,更不应该亏待了苏妙音,更何况苏妙音腹中有凤火珠。
“阮觞,你把妙音打晕,给朕扛回来。不管她想要什么,朕全部满足,还有,我大魏的封地,我大魏的美食和锦衣华服任她挑选!”
阮觞无奈地啧啧摇头,“义兄您真是太肤浅了!”
拓跋易忍不住坐在丹陛上抠耳朵,不悦地歪头斜睨他,“你说朕肤浅?阮觞你活得不耐烦了?!”
阮觞有恃无恐地跪也没跪,转身就在苏骁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我的义兄啊!苏妙音不是一般的女子,只怕她来了,就闹得咱们大魏鸡飞狗跳,血肉横飞,天翻地覆。”
“你少给朕危言耸听!”
阮觞哀声长叹,“这个儿媳嫉恶如仇,性情泼辣,贪吃贪睡,刁蛮跋扈,撒娇耍赖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真真是无半点好。义兄还是别要的好,玹儿也是被她欺负怕了。那整条队伍都知道玹儿惧——内!”
“惧内?”拓跋易心头忽然打起退堂鼓。
丞相萧霖却思前想后,怕极了两国开战。“阮皇叔,您这是和陛下吵架么?苏妙音一个小小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咱们七殿下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姿容绝俗,我大魏皇族威仪震慑八方,陛下圣旨在前,她苏妙音凭什么不来我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