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看向始终静默不言的苏骁,“宁和王,你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苏骁微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腾龙地毯。
赫连启不禁因他回应自己的话而长纾一口气,“很好!今日,皇族聘礼送到王府,自此朕与宁和王,便既是君臣,又是亲家了,当然……宁和王也是朕一辈子的兄弟!”
苏骁看着地面,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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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礼队艳若红龙,浩浩荡荡穿街过道,龙首入了宁和王府,龙尾方刚刚出皇宫大门。
赫连霓正要入宫给太后请安,见礼队行经,忙命车夫自凤安路的路口停下,给礼队让行。
陪她坐在车内的驸马云逸轩,乍听到礼乐震天刺耳,忍不住抬手倾身掀开车厢门帘。
“好热闹的礼队,前太子迎娶良娣,也不及这番阵仗。”
赫连霓总觉他话中有话,还是抚着孕肚隐忍心头的异样,“玹弟与妙音是皇子迎娶郡主,却也是两国和亲的大事,虽然大魏皇宫没有来人,礼数务必周全,这也是顾及已故的云珠姑母。”
“放眼朝野,你这位玹弟才是天下第一的赢家,他扶持了新储君,又娶到了江氏当家人,若杀回大魏,荡平天下,指日可待!”
赫连霓气结,“你又说浑话,如今江家的当家人是江梓月,妙音早就不是了!”
“江梓月虽担着江家人的职责,却还是处处请教苏妙音。你这玹弟深谋远虑,若非一身病弱,必成为天下霸主,你当初实不该嫁给我,应该嫁给他才对!”
云逸轩放下车帘,便慵懒地歪靠在方枕上,清冷看着叫他如何也亲近不起来的发妻。
“驸马,我比玹弟大了好几岁,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前阵子他对我关切些,也是为了妙音罢了。”赫连霓只觉他今儿是吃错了药,“你若不愿陪我入宫请安,就回去陪你那位小妾,别在这儿扰我心烦,我怀着身孕呢!”
云逸轩刚要下车,车帘却被忽然掀了起来,偏不巧,掀起车帘的人,正是苏妙音本尊。
妙音客客气气地笑道,“表姐和姐夫都在呢!”
赫连霓不自然地坐正,“真是人逢喜事神爽,妙音昨晚醉酒,今儿气色竟还这么好。尤其,你这表姐和姐夫叫得,真是天衣无缝。”
“表姐疼惜我家夫君,我自然要嘴巴勤快客气些才好,之前也让表姐受委屈了,是妙音之错,在此妙音赔礼!”
妙音直接上车来,朝着赫连霓便恭敬歉然地一拜,便忍不住多看云逸轩两眼。
“听闻姐夫是文科状元,如此才情横溢,您可愿意到朝堂任职?”
云逸轩不敢恭维地骇笑,“我一只闲云野鹤,还是不去的好,朝堂里那些勾心斗角,我也懒得掺和。”
“既然如此,姐夫就别在背后嚼舌根子,妙音没有别的本事,割人舌头的本事还是有的。妙音最听不得的,便是旁人说我家夫君的坏话!”
云逸轩着实没想到,这柔美的女子竟这样凌厉地转折话锋。
对上她目光犀利的眼睛,他顿时手脚冷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嘴巴,确定舌头还在,忙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