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玹却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因为赫连翊戳到自己不能生育的事而面露恼火。
这事儿他在悠悠阁中对妙音说过,其次便是在昨日去车坊的马车上,当着阿史那颐离的面,妙音提到了养孩子……
显然,阿史那颐离把他不能生育的事,以及父皇圣旨赐婚的事,都告诉了赫连翊。
段实意与一众文臣相视,见火候差不多,也忙都跪下来规劝。
“太子殿下痴情,七殿下就不要夺人所爱了!”
“魏帝如此突然赐婚,只怕另有阴谋,恳请皇上不要冒然答应。”
“云珠长公主之血仇在前,如今要夺我们大周的德馨郡主,这分明是看中了德馨郡主背后的财势!”
“一位男子常年重病,照顾自己都是麻烦,若是再迎娶一位女子,岂不是负担?若连一个孩子都给不了这个女子,这女子余生无望!妙音郡主是对我大周有恩情的,我们不能害她呀皇上!”
顷刻间,文臣之列的臣子黑压压俯首贴地,只刚上任的工部尚书裴怀通鹤立鸡群,握着笏板端正挺着脊背。
赫连启挑眉望着裴怀通,“裴爱卿,你如何看此事?”
“刚才皇上说了,此事不便占用议政,所以……臣只想说,最近的几座驿站这几日便能完工。”
“好!好!”赫连启着实欣慰,“总算,有个能做实事的,重赏!”
裴怀通忙跪下去,“臣,谢主隆恩!”
“裴卿快礼平身!”赫连启望向拓跋玹,“玹儿,你可有什么话说?”
拓跋玹不动声色地盯着赫连翊,赫连翊用袍袖掩着脸装酷,实则正笑得阴沉诡谲。
“皇舅父,玹儿只想说——表哥这番演技真可谓登峰造极!”
“玹弟,您以为为兄是在演吗?”赫连翊瞬间就从袖中取出手帕擦泪,哭腔沉重地说道,“魏帝不疼你,他也从没有来探望你,为了这样一个父亲的圣旨,你就要祸害妙音吗?你看一看百官,都在反对你!”
拓跋玹安慰地拍了拍赫连翊的肩,“请恕玹提醒表哥,妙音——早就是我拓跋玹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父皇圣旨在前,玹不能抗旨不尊,我与妙音早有肌肤之亲,也该给她一个交代,否则,她嫁给表哥你,对表哥更是一种侮辱!”
赫连翊:“……”
赫连启道:“太子,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坚持了。妙音不参选太子妃,剩下的女子你自己做主,爱选谁就选谁吧!”
赫连翊忙道,“父皇,此事也得问一问妙音的意愿才好,万一妙音死活不肯嫁给玹弟,魏帝这赐婚便一厢情愿了!”
赫连启俯视着他,不禁因他这番话中的笃定,暗生狐疑。
“沈源丰,退朝之后,去宣妙音、宁和王与王妃、江家两位老太爷,让他们一起去太后那边。”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