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楚恐慌地看向赫连启,还是硬着头皮对江珏俯首。
“当时,我被绑走,灾粮也被抢,一众官员都被吓坏,是宁和王单枪匹马杀去了贼窝,不但救了我,还为灾民保住灾粮。还有前几日蹴鞠赛,我险些被关入刑部,是妙音救了我和母妃,这事儿是父皇亲口告诉我的,这些我都记着呢!不敢忘!”
赫连启看赫连楚,只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就在那一日,他还把这耿直的儿子训了一顿,内心里也嫌弃他连妙音都不如。
可笑他堂堂帝王,竟是在一怒之下,被冲昏了头。
江珏又看向赫连遥,“瑞王!”
赫连遥吞了口唾沫,“珏夫人……”
“你被赵天和阿史那颐离困在葫芦谷,是谁帮你解的围?”
阿史那颐离尴尬地有些呆不住,这事儿,他最清楚,正是因为他与赵天合谋,才困住了赫连遥……
赫连遥下意识地就往拓跋玹身边挪了挪,也禁不住看面如土色的父亲。
“那日,是宁和王和表哥救了我!因表哥身体不好,在山上指挥,宁和王杀敌在前,受了伤也没停,就是怕我和将士们会死在谷内,且那一战,得了妙音的战术才能大获全胜……”
阿史那颐离忙道,“当时之事,颐离也看得最是清楚。如今两国和平,希望父皇善待宁和王,若是父皇从此再不愿见宁和王,儿臣愿接纳他去北厥,恳请父皇开恩!”
说着,他就跪在地上。
“起来吧!就算朕不要苏骁,也轮不到颐离你抢人!”赫连启怒火渐渐地平息,就发现,半条街的行人都跪在地上。
“你们跪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禀皇上,草民等跪,是因为宁和王对大周有功,德馨郡主还拿出了银子除赋税,这件事,我们都记着呢!”
珠玉铺子的掌柜也带着伙计们出来跪在地上。
“皇上,宁和王和德馨郡主的恩情,我们不得不顾念,哪怕郡主只是给我们争取了一个冬天的机会,对我们来说却是能救命的。”
赫连翊忙呵斥道:“所以,你们是顾着宁和王、德馨郡主,就不顾念父皇的感受了?”
拓跋玹淡冷地瞥过去一眼,“表哥,坊间易子而食的都有,说不准,你桌上的四喜丸子就有孩子的碎肉,你会问那四喜丸子什么感受么?”
“玹弟,你是在与本宫狡辩么?”
“表哥你是储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非这些跪在地上的百姓,你这锦衣玉食,大风刮不来!再说,他们如此,就是为皇舅父和大周着想,是在帮皇舅父留住忠臣。皇舅父已然在生宁和王的气,表哥不劝和,也无视珏夫人、楚表哥和遥儿提及的恩情,反如此借机火上浇油,实在不该!”
“你……”赫连翊忙朝父亲俯首,“父皇,儿臣是为您考量,为您紧张,一时焦急,才口无遮拦,恳请父皇恕罪!”
赫连启一时间如大梦初醒,却是看出来。
拓跋玹明着是教训太子,实则是在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