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玹顿时无言以对。
他只是想见她一面,并让她注意到江珏的存在而已,怎么就弄巧成拙了呢?
明明是这丫头设计她爹与江珏,怎么绕来绕去反成了他的错?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略想一想,他竟真的错得很离谱似地。
妙音仍是抽噎不止,“江珏说,将来你要当天下霸主,你后宫佳丽三千,我就是个屁……”
拓跋玹见她喘不上气,忙给她拍抚脊背,“不要听江珏乱讲,你若是屁,全天下的屁也该成了又香又美的了。”
妙音的抽噎顿时戛然而止,然后就绷不住地环住拓跋玹的脖颈,“咕咕咕……咕咕咕……”
拓跋玹只觉得这声音奇怪,低头探究,唇就贴在了她的耳畔,“苏妙音,你是在哭,还是在笑?”
妙音猫儿似地狡猾地从他怀中歪头,忙又绷住脸,“我没笑啊,我心里难受着呢!事已至此,你刚才也听到了,我爹和江珏都没有推开对方,还……”
拓跋玹哑然,此事却不好再议论,他却也敏锐地发现,前一刻还抽抽噎噎的女子,连一点缓冲都没有的,突然就说话顺畅了。
妙音:“他们干柴烈火,情投意合,江珏从此以后就是我的新娘亲,我打心里欢喜,我也希望我爹能正儿八经地找个伴,不要再被那些歹毒的女子祸害。”
拓跋玹不好再责怪她,“也罢!就依着你,我只希望你爹不要生气罚你才好。”
“我爹若怪我,我也认了,我就是看不得他与柳平敏那样杀我未遂的凶手同睡一张床榻,却不肯找一个好女人共伴一生!之前我也给过柳平敏她们机会,可他们呢?巴不得那南海百福蛟绡纱能将我置于死地……”
“我明白你的心思。”拓跋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疼惜地轻抚了抚她肩臂,“对你爹婚姻大事,咱们做晚辈的,是不好做主的。他的心思,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至少要设身处地地为他设想才好。”
妙音还是听得出,他是认定了她的错。
“我看到我爹的孤单!如果我不在他身边,我希望能有个人好好陪伴他,而不是只想着算计他和他手上的财产。”
拓跋玹没再与她争执,“如果你不在,旁人塞给我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女子作为替代,你怎么想?”
妙音忽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忽然压不住强烈的心虚。
她就是把他当成了“顾玹”,而他却完全不知自己是“顾玹”。
就算那天,他看到了顾玹的画像,她也没有对他解释什么。
她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彻头彻尾地取代了原来的苏妙音。
她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但她始终都在恐惧,说了实话,他会把她当做怪物,且把她当做陌生人,从此拒于千里之外。
“拓跋玹,我准备好了,若皇上为此追究江珏和我爹,我双手举着我的脑袋奉上。至于你,你已然有大公主,没有必要再找我的替代品。我相信,长成我这般面相的女孩,怕是都冲动率直,不讨喜。”
妙音说完,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滚下眼角,挡开他搂在肩上的手,兀自躺下背转过去,“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